蕩宋 作品

第七百三十九章濟州送錢


  夏德海的寶船就是面對南洋的巨浪都有一戰之力,不過木製的海船不論是續航還是抗風浪能力都與鋼鐵巨輪有差距,漁民們就像是精準的天氣專家,總能敏銳地察覺到天氣的詭異變化,將船藏到海島海港中去。

  寶船到了淡水流域就更不用提了,在船上穩當得如同是平地,北方的一眾鏢師不僅沒有暈吐感,在船上還能談笑風生。梁山泊的美景果然不是蓋的,一群糙老爺們看得是流連忘返。

  梁川一曲爺爺生在天地間將寶船上的氣氛推到了高潮,夏德海直接將這首歌背了下來,以後就當成這船上的船歌!

  事情果然不出梁川的預料,八百里水泊原來只有水面上零星的漁舟散發著點點瑩火之光,到了下半夜,梁川在船上與鏢師們喝得大醉,船後追上了一支船隊。

  司馬迅得了梁川五枚金瓜子喜滋滋地下船下,梁山泊這水路一去並沒有通到海洋,所以這條船將來一定還會再過一次濟州,司馬迅這帳記得分明,現在是五枚金瓜子,下一趟可就沒有這麼便宜了。

  一下船他就把那封往角落裡一扔,揣著五個金瓜子要去找窯姐大戰三個回合。

  三個人裡有個瘦子叫吳基,以前是附近的教書先生,學堂裡實在撈不著油水,便‘下海’跟著司馬迅在這運河上幹起了‘合法’打家劫舍的勾當,還別說三個人配著這些年也撈了個半飽。

  司馬迅此番得了五個瓜子,但是做事卻不敞亮,一下船就跟吳基兩人說船上沒有貨物,過河的稅金都抽不到,實際上自己吞了幾個金瓜子,壓根就不想拿出來分。

  吳基一看司馬迅天一黑又往窯姐兒那窯窩子裡跑就知道這小子得了便宜還在賣乖,咂咂舌有些聊賴,兩個人相視一眼,啐了一口司馬迅定又是得了什麼見不得光的好處,自己吃獨食。

  這江上肉就那麼一大塊,三個人勉強吃個半飽,司馬迅又不是開善堂的,拉吳基一把也就仁至義盡了,難不成嫖窯姐還要拉上他?

  司馬迅一走吳基閒得淡出鳥來,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看到司馬迅扔在桌上的那封書信,左右瞧了瞧,鬼使神差地就打開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把吳基的魂嚇掉!

  這封信竟然是當朝亞相夏竦親筆手書的,送給壽州知府黃澄要他配合梁川辦事的私信!

  他與司馬迅不同。司馬迅在這江上乾的是粗活,說白了跟劫道的響馬沒有分別,只是有一身官家發的皮而已。他吳基不同,他是書生意氣壯志未酬,老天爺不長眼才讓他與司馬迅之流同流合汙,否則以他的才學怎麼也得為朝廷發揮一點餘熱。

  他在這廣濟河上抄錢的事就司馬迅幹,檢查公文一類的事就他來,汴京多少發往京東路的公文從這條河上過,夏竦親自簽發的文書更是不計其數,吳基時不時還要拿一點當朝時事與夏相公的文書大抒一番已見,不過沒人搭理他就是了。

  這次不同!

  要是白日攔的這船真是夏相公的私船,那他們三人攔船的罪過就捅天了,司馬迅大字不識一個,肯定不會當真更不會去看,萬一自己把這個消息給報上去,那可是大功一件!

  以防萬一,吳基還去窯子裡找司馬迅質問這信的來歷,船上的人是不是有表明他們是夏竦的人。

  司馬迅早就精、蟲上腦讓窯子裡的窯姐給灌得不省人事,爽夠了他反而不裝了,醉熏熏地道:“早上。。那廝。。好像有說一個叫。。什麼夏蔥冬筍的!”

  吳基急問道:“是不是夏竦?”

  司馬迅大拍桌子道:“就。。你說的。。這個什麼慫的!”

  吳基大喜卻不敢表露一絲絲的得意,連忙出了窯子直奔濟州府。把這要緊的消息報上去,對頂頭的這些大人們可是要命的重要情報!

  濟州府通判郝通與小妾在床上大戰了五六個合回,終因體力不支與硬度不夠敗下陣來,小妾大怒,好不容易挑起來的戰火就這樣狼狽地給澆滅了,粉拳在郝通身上一陣捶打,打得郝通更是敗興不已。

  “監州大人不好啦!”吳基狂奔到郝通府上一陣亂嚎,郝通因為公務勞神損了身子,房事不利本就一肚子怨氣,大半的手底下人還不消停,嘴裡亂囔囔著什麼不好了更像是在打他的臉,頓時怒火中燒咆哮道:“嚎什麼喪!本官這還沒死呢!”

  凡兵民、錢穀、戶口、賦役、獄訟等州府公事,都屬於通判的職責,這裡面糧運、水利、屯田、牧馬、江海防務更是重中之重,所以通判又稱為監州,這大半夜吳基來尋郝通還真沒有找錯人,只是時間節骨點不對,撞到了郝通的槍眼上,原來是一大功一件,現在可能功虧一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