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劍誅魔傳 作品

第二二六章 揮刀天下

  這並非是他第一次親臨這般血流成河的場景,只是他終究還未練成鐵石心腸,無法冷靜面對,更何況此番,擋在他身前的可是多年老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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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盡。

  天微明。

  嵩山境內西南一隅。

  一數丈見方的土丘。

  一厚重直立的石碑。

  一形單影隻的刀客。

  阿班立身於石碑前,低著頭,不知是被垂髮遮住了眼簾,或是被所謂的淚珠模糊了視線,他已尋不著石碑的稜角。

  石碑上無字。

  這是塊無字碑。

  無字碑是道義盟祭奠英靈之禮。

  人生來終有一死,或死於年老,或死於疾病,或死於禍亂。

  這數十年來,天下可謂波瀾不定,以亂世相稱並不為過。

  期間,為平亂世而付出性命者無數,並非人人得以留名後世。

  此碑雖無字,情義卻在心,但凡心中想祭之人,或是師長、或是先輩、或是故友,皆可祭拜於此碑之前,以安憂思,以念長情。

  此役,道義盟義雲山莊來人兩百之數,折損六十二人。

  銀煞門損兵折將不計其數,壇主折損三人。

  前來應援的風煞門、電煞門折損人數過百。

  這些,阿班不以為意。

  他還會待在此處,只為一人,一個將在此處長眠的人。

  他要記住這兒,這兒他今後定會常來。

  出於尊重,阿班一直靜待道義盟眾人祭拜完畢後,方才獨自一人上前,來和他的知己,和他的兄長唸叨幾句話。

  阿班上前一步,扶著石碑。

  目光卻不自覺地挪到腳下。

  那是四道印痕。

  左腳邊上的印痕較寬較深。

  右腳邊上的較窄較淺。

  不需細辨,阿班已知此為何故,畢竟易忠仁與玄和在此碑前跪了兩個時辰的情景,他都看見了。

  酒囊中的“游龍戲水”所剩無幾,阿班以酒蘸溼雙指,蹲伏下身,在碑身上書寫起來。

  “知己”二字寫畢,指尖的酒水已盡。

  他又傾了傾酒囊,蘸溼雙指,繼續寫字。

  “謝”字筆畫不少,他寫的極緩,極為細緻。

  一筆一畫,逝水流年。

  恍惚間,神思不由遊離,走過相識相知的十數載春秋。

  最後,停留在了數天前,謝永昌找上他的那一刻……

  “慕容兄弟當真被天煞十二門給逮著了?”m..m

  “否則我也不會來求兄弟你了。”

  “暫時性命無礙?”

  “否則我也不需來求兄弟你了。”

  “欸!老哥說的什麼話,左一個求,右一個求,老哥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兄弟何時推脫過?”

  “從沒有過。”

  “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可是這回不同。”

  “只要老哥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阿班赴湯蹈火,死而無怨。”

  “兄弟且聽我細說之後,再做決定。”

  “老哥但說無妨。”

  “慕容兄弟已被探知關在銀煞地府,銀煞地府機關重重,也必當有重兵把守。

  地府不得不闖,可卻得不動聲色地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