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聽月 作品

第24章 各懷鬼胎

 鬧了一晚上的閣樓終於在後半夜恢復了平靜,事實證明,即便是怪物,在這種時候被老婆踹下床的傷害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接受的。 

 但是姜栩才不管,這完全就是它自找的,甚至開始後悔怎麼沒更用力一點。 

 到了這種程度,怪物自然也不好再厚著臉皮待下去,何況姜栩看起來確實需要休息。 

 在它真的離開且確認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後,姜栩流著冷汗鬆了一口氣,顧不得自己的狼狽,他翻身從榻上下來。 

 “喂,它走了。” 

 黑髮少年俯身看向床底,他的聲音很小,但落在另一個人那裡卻異常刺耳。 

 寧生還是和剛開始那樣,面色沉靜,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姜栩看了他兩眼,並沒有從他臉上找到任何一絲奇怪的情緒,懸著的心放了下去。 

 “你也走吧。” 

 今天完全就是一場意外,經歷了大起大落,姜栩也是真的累了,但當他掀開眼皮卻發現那道身影依舊站在自己的床邊。 

 姜栩的睡衣被它撕壞了,紅綢的碎片被丟的到處都是,腕間的紅痕都還沒散去,眼角眉梢甚至還帶著水痕,飽滿的紅唇微腫,不能看出吻他的人到底有多用力。 

 他就頂著這樣一張漂亮的,一看就被人狠狠疼愛過的臉望向自己,寧生藏在黑袍下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血珠順著他的掌心滴落,又迅速地融進黑色的布料中,因為他的動作,尚未清理的木刺再度深深扎入皮肉之中,他卻渾然未覺,眼裡心裡就只有眼前的那個人。 

 而姜栩還渾然不覺地丟開了披在肩膀上的遮擋物,那滿身的紅印子直接暴露無遺。 

 姜栩的皮膚天然比較脆弱,只是稍微用力都要落下痕跡,寧生看著只覺得刺眼得很。 

 “姜栩……” 

 寧生艱難地開口叫著少年的名字,他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發現以自己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合適,最後他只能沉默著轉身離開。 

 不明白明明吃虧的是自己,為什麼他反而要不高興,姜栩想不通,只是糾結了一會,最後索性就不去想了。 

 姜栩只當是剛剛被髮瘋的狗給咬了一口,就是有點煩惱自己的衣服被弄壞,還有腳上那個該死的鈴鐺。 

 掛著小鈴鐺的豔麗紅繩環在腳踝上,大小被調節得剛剛好,姜栩試圖將它扯下來,結果忙了半天不僅沒有成功,反而將自己那一片的皮膚磨紅,懊惱地將枕頭丟到地上,姜栩算是徹底放棄了。 

 時間不剩多少,他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逃過這些所謂的儀式。 

 離開閣樓的寧生哪裡都沒去,遙遙看了眼樓中晃動的燭火,他轉過頭將面具重新戴好,又恢復成了那個冰冷的守夜人。 

 濃霧取代了細雨,這是變化的第一步,怪物來自水潭,復甦的最初它無法長時間離開水源,現在陰雨轉化做濃霧,再往後,當霧氣散去圓月高懸時,怪物的力量將回復巔峰期。 

 寧生心底暗暗嘲諷,忍不住地想還真是熟悉的作風,副本崩塌,融合,催化出新的副本,不過看起來現在的情況似乎和對方想要的結果有些偏差,也不知道這場遊戲究竟是為誰做了嫁衣。 

 他盡力壓制住翻騰的殺意,告誡自己還不到時候。 

 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寧生依舊站在霧裡,直到某個時候,佇立不動猶如黑色雕像的男人突然轉身看向那條被濃霧吞沒的小路。 

 “我以為你會來的更早。” 

 來的早才好,也叫這條野狗看看剛剛的好戲。 

 來人撥開濃霧,眉眼間浮現一抹不耐,“我只關心你們的計劃到底什麼時候開始。” 

 消失一整天的季行舟出現在了閣樓外,他掃了了眼不遠處的閣樓,復又看向擋在他面前的守夜人,“你們最好遵守承諾。” 

 早就知道對方的脾性,寧生並沒有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自然,畢竟說到底我們的目的是同樣的不是嗎?” 

 季行舟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往閣樓的方向走,站在他身後的人不緊不慢的一句話卻讓他徹底停下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