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關於尖刀

 “發生什麼了?”

 剛一落座,五條悟就靠了上來,控訴道:“伊斯,他們都孤立我。”

 家入硝子對五條悟告狀的行為嗤之以鼻:“咦惹——”

 七海建人一本正經道:“實際上是五條學長一人孤立了我們所有人。”

 聽完始末,尋生彎了彎菸灰色眼眸,抿唇輕笑。

 家入硝子生無可戀道:“管管他,尋生,再這麼下去,五條這傢伙要無法無天了。”

 她有預感,“無法無天”這個詞將成為近期出現在她口中頻率最高的詞彙。

 五條悟趴在尋生肩上,歪著腦袋,十分欠揍地扮了個鬼臉。

 “伊斯才不聽你的嘞!”

 家入硝子:“……”

 七海建人:“……”

 灰原雄:“……”

 尋生瞥了五條悟一眼,挼了兩把自家貓貓毛絨絨的發頂,溫聲哄道:“好了,悟君,硝子都要衝過來揍你了,不能欺負女孩子哦。”

 五條悟努嘴,嘟囔著:“行叭。”

 見五條悟還真乖乖安分下來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頓感一陣稀奇。

 “哥哥,吃草莓!”

 康娜把盒子裡最大的草莓塞到了尋生嘴邊。

 “謝謝康娜!”

 尋生低頭,親暱地和自家妹妹貼了貼額頭。

 五條貓貓開始喵喵叫了,“悟就沒有嗎?”

 “有的!”康娜跑到五條悟身邊,同樣塞了一個,然後把腦袋湊到五條悟面前,“也要悟蹭蹭。”

 五條悟啞然失笑,“好哦!”

 灰原雄笑盈盈地感嘆,“太有愛了吧!簡直像一家三口一樣。”

 家入硝子突然轉頭,直勾勾盯著灰原雄,直把人看得毛骨悚然了起來。

 “怎……怎麼了?”灰原雄見前輩眼神古怪,有些疑惑。

 家入硝子順了順自己的短髮,雲淡風輕道:“沒什麼,灰原,你是不是那種直覺系少年?”

 居然說中了。

 尋生,康娜,以及五條悟,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家三口。

 灰原雄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我一開始還以為五條學長和尋生學長是親戚呢!感覺長得很像哦!都是白髮,小康娜也和五條學長一樣是藍眸誒!”

 不過,當尋生和康娜同框時,能夠明顯看出他們倆之間的血緣關係,康娜的眉宇跟尋生像極了。

 聽說大家族之間都會聯姻,尋生既然出自桑原家,說不定和五條悟有親緣關係,他當時就這麼合理地腦補了下去,直到他看到兩位學長親暱的kiss。

 五條悟無語一刻,“灰原,我們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白毛啊!”

 御三家多出美人,即便是看那幾個皺巴巴的長老,仍舊能看出一兩分他們年輕時的風姿。

 他的白髮藍眸是五條家裡最為特殊的。

 灰原雄舉起手邊的飲料,為自己鬧了個大烏龍道歉。

 “請原諒我,尋生學長,五條學長。”

 五條悟轉了轉筷子,邪惡一笑,“罰你等會兒少吃個丸子!”

 灰原雄配合著哀嚎一聲。

 七海建人一直瞄著鍋蓋上冒出的水蒸氣。

 “差不多可以吃了吧?”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說說笑笑的幾人拿好自己的筷子。

 五條悟招呼幾人過來,“等等等等,我們先拍個照。”

 家入硝子一眼看穿五條悟的想法,“你也太殘忍了吧?夏油在那邊努力工作,你居然還要炫耀自己愉快的休息日嗎?”

 這傢伙談了戀愛,仗著尋生慣著他,整個人都快原地上天了。

 五條悟哼哼了兩聲,“今天上課,不算休息日,等傑回來,我們再聚一次,下次我們去銀座吃,我請客,沒有任務,時間可算是空出來了。”

 灰原雄:“好耶,就是不知道夏油學長什麼時候回來,需要花費這麼長時間的任務,一定不簡單,夏油學長超厲害啊!”

 家入硝子:“也就這兩天的事了吧?那邊也快結束了。”

 “伊斯,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我的放在宿舍裡充電。”五條悟熟練地從尋生的上衣口袋裡摸出手機,“好了,拍照了,伊斯,你和康娜靠近我一點。”

 另一邊的家入硝子三人也湊了過來。

 五條悟調整好角度。

 照片裡的幾人笑容燦爛。

 五條悟低頭編輯著信息,餘光注意到尋生夾過來的天婦羅,張嘴就吃,點擊發送後,便將手機塞回了尋生的衣兜裡。

 忙著搶食物的幾人都沒發現,手機久久沒有傳來消息回覆的提示音和震動。

 ……

 北海道。

 陰鬱厚重的雲層沉甸甸地壓在頭頂上方,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灰濛濛的霧靄,讓人辨別不出方向。

 冰冷的雪花在蒼茫天地間洋洋灑灑地飄落,換做平常是一副盛景,此刻卻成了催命符。

 夏油傑能夠明顯感受到自己的體溫正在隨著流失的血量一點一點降低,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怕是比地上的雪還要蒼白幾分。

 他回頭看了眼蜷縮在地上半天沒動的黑髮少年。

 “喂!禪院君,你還活著嗎?”

 厚重的積雪阻擋了他們前進的道路,凜冽的風雪遮掩了視野,鮮紅的血液融入雪地之中,很快便凝結成冰,淅淅瀝瀝地落了一路。

 夏油傑雙手覆在自己的臉上,擔心再這麼下去,他們倆都會得雪盲症。

 禪院直哉重重喘了一口氣,惡狠狠地咬著眼,佈滿血絲的眼睛怨毒地盯著前方高挑的身影,尖銳刺耳的話伴隨著凜冽寒風脫口而出。

 “你死定了,平民,要不是你非要救那幾個該死的傢伙,我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嗎?”

 和夏油傑一樣,禪院直哉也感受到自己受傷的地方正在一點一點凍結,更何況自己本就比夏油傑傷得重,那些黏在衣服上的血液成了拖累他腳步的負重,寒冷的空氣在呼吸間灌入喉管,直達心底,他都快感受不到那塊血肉了。

 他該不會真的死在這種鬼地方吧?

 靠。

 他若是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夏油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