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吉安安 作品

第66章 烙印

 其實,我直到至今都不明白,江知栩既心中有我,又費盡心思保我後位,為何從未曾提過與我合巹?

 哪怕我們從青梅時起,同床共枕已多年。

 哪怕少年時起,他便已有意剋制,但都未曾衝破那層枷鎖。

 我之前,一度以為他對我有恨,後來又以為他是在等我及笄,可現在……我是越來越不懂了。

 他雖日日繁忙,但除了在未央宮中就眠,就是在我這兒休憩,更不去其他妃嬪那兒。

 他心在朝堂,自是明白“廣後胤”的呼聲與意義的,可……

 我也並不是不張嘴,若其他涉及吃喝住行的問題,我向來直言不諱,但“合巹”這樣的問題,我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口。

 我……我一個姑娘家,怎能問如此羞恥的問題?

 後來,我暗自琢磨了很久,想我是不是不夠大度,自古皇上,哪個不是後宮充盈,我數數宮中少得可憐的妃嬪,好像距離“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差了整整一百一十三人。

 我倏然就頓悟了,我身為皇后,上又無太后,“立後六宮”的重任自然就落在我的頭上,我好像,該給江知栩納後宮了。

 他既對我無意,也許只是我自作多情了,或許我倆當初身無退路,他便真的將我當做同盟、當做戰友?

 呵呵,好生酸楚。

 可酸歸酸,楚歸楚,皇后的擔子我還是要來扛的。

 我便將納後宮之事提上了日程,拖月昌問皇上時日。

 月昌聽聞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嘴巴長得老大,但我一板一眼的在他面前背起《昏義》之後,他便撇著嘴不再辯駁,乖乖地稟江知栩去了。

 回來後皺著眉頭告知我:“皇后等著吧,皇上說戌時去您宮中商量。”

 我聽完,心中還是一陣莫名的酸楚,但又很快振作起來,回椒房殿中忙活。

 擇了好幾個吉日,將如何採選、如何禮聘一一規劃清楚,才覺得大功告成,靜候皇上。

 哪知,江知栩來時,是帶著雪天般的冷漠和莫名怒意的。

 玲瓏還以為我做了何事得罪聖上,嚇得撲通一下跪下,說此事不是皇后主意,全是奴婢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