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罪人

痛苦麼？

絕望麼？

琪亞娜並不否認，因為自己曾經確實是沉溺在其中，因為世界給予自己的痛苦實在是太大了，自己難以從中找回曾經的自己。

人偶所說的也並不是全是屁話，或者說，從它的方面看，確實是這樣。自己確實不是真正的琪亞娜.卡斯蘭娜，自己確實傷害過自己的老爸，自己確實因為一意孤行而傷害過同伴，自己確實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與自己的同伴背道而馳，甚至與芽衣都與自己形同陌路。

當然，她也知道，這一切並不能怪誰，硬要說，也只能去怪奧托。她曾經也憎恨過世界，憎恨過自己，憎恨過所有。人偶說的也沒錯，她的確是深陷痛苦與絕望的深淵，不可自拔。

陳望也確實如它所言，他是個笨拙的人，也是個木頭，只是會對自己簡單的安慰與擔心。但是他為了自己所做出的那些，為了自己所付出的那些，是人偶們看不到的。

琪亞娜還記得前段時間，陳望和自己訓練的時候，陳望與自己的談話。

因為陳望覺得，一個人不能僅僅只是在訓練，還要從訓練中尋找到自己的意義，這才是正途，所以一般在訓練完之後，陳望都會拉著琪亞娜聊聊天，這對於琪亞娜也是種新奇的體驗。

至於對話，她當然是記憶猶新的。

畢竟她也曾經忐忑地問過陳望的意見：

“陳望，我傷害過許多人，甚至在我還沒有印象的時候，就傷害過我老爸，我也曾經思考過我存在的意義，奧托主教將我製造出來，是為了他的計劃，那已經成為了他棋子的我，在你心裡，算不算一個罪人？”

陳望的回答她也記得。

他是這麼說的：

“這可不是我認識的琪亞娜。”

他說：“你要明白，一個人的價值並不僅僅是因為她做過的事情，還有她能夠做到的事情，還有她無法做到的事情，你想一想，為什麼一定要有律師為了罪人作辯護？”

這個事例琪亞娜是第一次聽。

“因為罪人可能並不是罪人，每個人的視野都是不一樣的，沒有人說一定能夠看透所有的人，沒有人說她犯的罪就一定是真實的，哪怕千夫所指，哪怕證據確鑿，但是萬一呢？萬一她是被冤枉的呢？但是眾人都不知道，證據確鑿了，人證物證都俱全，在所有人都相信的情況下，在她啞口無言的情況下，她也只能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