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路途

 趕路初期的興奮慢慢被枯燥消磨殆盡,入眼全是大山荒野,偶爾能看到在田野間耕種勞作的老農,別無他色,唯有泥土,枯葉與農夫而已。 

 鄉間土路顛簸,直到走上官道才好些,否則如此走上三天三夜,李幼白柔嫩的屁股非變成兩半不可。 

 古人長途跋涉不似現代便捷,天黑而停,行至荒野,四下人煙罕至,只能找個靠譜點的路邊安頓。 

 出發第一天傍晚,陳叔看著漸落的斜陽,向李幼白詢問道:“往前再行幾里可能會碰到人家,不過那會天都黑了,還是直接在周圍找個歇腳的地方?” 

 李幼白四下張望,都是荒郊野外,住宿在人家的地方還要給錢,她手裡頭本來就沒多少錢,住在外邊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種比較新奇的經歷,她還沒在野外住過,為此,她早做過準備。 

 “就在此地歇腳吧。” 

 “行。” 

 陳叔停下馬車,把馬牽到附近樹林中綁好,然後在附近尋了處空地,撿點乾柴堆到一起,火升起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完全黑下。 

 柴火燃燒散發灼熱,不時能聽到暴烈聲,火星子飛出落到地上稍縱即逝。 

 李幼白拉開藥箱下面的格子,裡面有個布包,布包中放了許多塊狀肉乾,都是由豬肉製成,不僅抗餓還有油水,可惜的是沒有與現代那把用調料醃製,吃起來容易犯油膩。 

 同時又從格子裡拿出兩根削好的長竹籤,把四塊肉乾串在一起放在火上慢慢炙烤,沒過一會,肉的香氣很快就散了出來,滋滋的油水在溫火下冒出,滴進火裡。 

 坐在對面的陳叔正啃著乾糧,看得入神。 

 乾糧這玩意李幼白見過也吃過,對她而言,簡直難以下嘴,百姓們吃的乾糧多為穀類製成,谷也是雜谷,混在一起,脫去水分後便於保存,口感極為乾燥,要就著水才好下嚥。 

 李幼白的生活早已拜託師傅教導下的節省,奔向肆無忌憚,以前也許她還能下嚥,如今可會在吃這玩意了。 

 她把一串烤過的肉乾遞給陳叔,然後在拿出兩個瓷瓶,將裡面的調料倒在肉乾上,隨後一口咬進嘴裡,陳叔效仿著,也拿過瓷瓶倒出些東西,用鼻子聞了聞,竟然是香料。 

 這玩意可比肉貴多了,陳叔沒敢放太多,意思一下後就把肉乾塞進了嘴裡。 

 兩人品嚐著肉的香味,李幼白咬一口肉喝一口清水,同時在吃些菜乾解膩,想到幾日後便會到達順安城,她對陳叔問道:“陳叔,你主家是做什麼營生的?” 

 陳叔大嘴巴,兩塊肉乾沒一會就沒了蹤影,他拿著竹籤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火堆,另一手拿著水袋喝著,答道:“我主家是順安城做布行的富商之一,十分有名...” 

 李幼白十分懷疑,陳叔那水袋裝的不是水,而是酒,幾口後陳叔舌頭有些大,話也多了起來。 

 經他嘴巴得知,他主家姓林,林家老太爺掌權,膝下有四個兒子,身染怪病的是他大兒子林有財,也是最爭氣的一個。 

 交由他打理的鋪面和生意都做得井井有條,順風順水,由此緣由,林老太爺將三個兒子的鋪面和生意拆出一些給大兒子管理。 

 只不過老太爺的偏袒讓其他三個兒子很是不喜,意見頗大,每年家宴總會傳出各種不歡而散的傳聞,若真要找人詢問是否真有此事,卻是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