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整改天野盟

翌日。

雨霧還是很大，但今日鍾家鏢局卻說不出的鬧熱。每個站在庭院的，都自發披麻戴孝，恨不得給鍾閔柔死去的孃親抬棺扶靈。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鍾閔柔已貴為天野盟大權在握的天字甲級執事，甚至在喪事期間都有人登門提親，可見不論男女，權利在手時，一切的勢都會聚攏過來。

今日是出棺日。

鍾閔柔按照喪事司儀的吩咐，把送葬的禮儀做得圓圓滿滿、妥妥帖帖。家中沒有男丁，請了母家的幾個舅兄弟替代，她一直跟在隊伍後邊，直至棺材下葬。

送葬的隊伍散去了。

她把所有人趕走，沒有人敢違抗她。

鍾閔柔站在母親的新墳面前，耳邊是呼號著的風雨，印襯著她心底的悽楚，是那麼悲涼與無助。眼看著母親埋入土裡，她才真切感受到，真正疼她、愛她的人，日後不會再有了，蒼茫天地之間，她忽然就成了一個孤家寡人，那種透入骨髓的冷寂，非身受者所不能體會。

“孃親……”

即使心境凌亂，即使悽楚彷徨，她始終沒有哭。

忽有一把傘撐過來，彷彿遮住了所有的風雨，外間天地色調不變，但再沒有任何的聲音透入耳朵裡，雨線變得靜謐，像串起來的遮住天空的珠簾；雨霧變得更加朦朧，像薄薄的圍住天地的紗帳，天地還是很大，但就像突然變成了獨屬於她的房子，忽然間很是溫暖起來了。她側頭看，悽美而柔弱的臉龐怔怔失神，撐傘的少年轉過頭來與她對視，只說了一句話：

“小心著涼。”

眼淚立時像斷了線的風箏，二十歲的大姑娘失聲痛哭。少年年紀不大，卻已高過了她不止一個頭，她想順勢借少年的肩膀一靠，但她最終沒有靠，這是她心底僅有的尊嚴了。

“有沒有答案了？”蘇清舉突兀的話語，有種打斷溫情的冷酷。

鍾閔柔心裡卻好受了一些，她知道少年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女子就特殊對待，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尊重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