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湧 作品

第五章 惡兆

“噓。”前面帶路的餘歸寧忽然停下。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只見,那近牆壁的變形得似橡膠一般的人行道上生著一朵人一般大的花。

這花有莖葉,花瓣,卻不給人以美感。它莖葉呈現一種病態的紫色,其中混含這些黑中發白的色塊,星星點點,正如髒雪中融化了的一汪汪小血水。其花瓣如蓮花一般,卻是慘淡的綠色,花柱如玉米鬚一般密集、無力,扣搭在已毫無美感的花瓣上,任憑末端沉甸甸的小球體懸空。

這花破土而出,卻被已變了性質的地面緊緊束縛,看不出它是獨立的一株還是龐大根莖系統中顯露地表的短短一節。

此時無風無光,可它似乎以某種知覺感覺眾人存在,那軟塌塌的花柱挺立,末端的球體睜眼一般褪去表皮,巡遊攔截空氣中的信息素。

施烏感覺冷汗直流,不見則已,他看見這怪異之物時就知道這就是以某種人類不能理解的感覺探知他的生物。這東西絕不是植物,即使它外表與習性再像是植物,那也絕對是它的偽裝。

植物,絕對不會給人那種極惡意的被凝視感。

餘歸寧見狀,伸出手指向空中畫一圈,施烏頓時感覺空氣沉悶不少。這不算完成,餘歸寧還將手指一指,指向與眾人行進方向相反的一側。

她那是送出了一道風,帶著她們氣味的風,這風不單僅是攜帶氣味,更有一些“存在感”與其他種種難以言明之物。正是這些難言明的事物構成“人味”,使人可分出那些不曾或少有被人使用的器物、住所。

這辨認的功能不僅是人所有的,餘歸寧所做,正是利用這一知覺去試探這怪物的體型、知覺。

只見那形似花的器官猛然繃緊,直指向那方向,正像是自由放置的手指伸直了指向某處,然而這表現對於“花”來說未免太怪異。假若原本它僅是一株長的醜、色彩怪異醜惡的花,那麼現在,見者皆知道這將莖葉花瓣盡力延伸的東西絕不是花,它最多算得上是一種器官。

花與葉緊繃,帶來極嚴重的地震,登時地動山搖,那已成橡膠狀的地面高高拱起,最終斷裂,眾人可見原來被那奇異星體影響的僅是表層,深層那混凝土仍未失去它的原本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