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湧 作品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到來

這不是它希望的結果,雖它也穩步向此前進,雖它有時也困於忽如其來的殺戮感、沉重似拳的困頓感、催磨如刀的飢餓感。也許正是因智力過於平庸,所以複雜的人類成長遠不及它們,所以它們雖佔據了穢的優勢卻不曾攻下人的都市。

鐵在雲的遮掩中降落,隱匿真身。

這地底穢怪受鐵的到來的驚動,睜開眼睛,合上不可想象其高、其長的巨嘴,這時又被睏意捕捉,合上看向天空、地底、地面、內腔的眼睛。

睏意並未扯來夢境為它遮掩日的光亮,反倒隨著一陣疼痛退去。向疼痛看去,竟是鐵運用著難以署清、難以形容、難以定義的器官扯斷它的血肉,向它身體的深處前進。

這地底的穢怪已成某一概念的實體,它只會沉浸於這種概念之中,於試圖直視與理解它的任何生物而言,對它的任何行為都將使得自己的心智全毀、行為同化,但鐵並不畏懼,它只將這穢怪看作生物,它遮掩了外界對它的理解,亦是阻斷了自己對外界的視線,此時此刻,它只是追隨著標記行動,撕開、打斷、扔下任何阻撓之物。

但這穢怪並非死物,它之意志雖全數沉淪於概念之中,但仍能感覺疼痛、仍能反應外界,於是它鳴叫、尋找對它早曾傷害者。

鐵幾乎展開身軀,攻擊這試圖反抗它的穢怪,然而長久積攢的理智使它穩定因本能而激盪的神智。它可殺死這叫囂於它的穢怪,從它體內尋找夜塔的痕跡,然而這對勝局不利,甚至將會動搖它的緩步勝利,拖延對人類的征戰。

它不能接受,夜塔的存在縹緲無比,遠若天邊,改變穢怪的命運近在眼前,幾年光陰轉瞬而逝,成功在即。它不能如此,何況這種人不會如此死去,他的揹負、他的命運已被種種奇物改變,他絕不會如此輕易的死去。

鐵離開,再維持自己的戰局,推進對穢怪的征服,直至施烏再離開這已被穢堆塑得淪為概念實體的生物。如此的生物,鐵知曉很多,多數不能保持理智,如這生物一般沉淪於概念之中,如若概念並不包含行走等,它便任憑穢對它生命的維持行動;少數及時明悟穢對它們的改變,即使它們的智能不足以為它們想出解決之道,它們也下意識地脫離實體,隨穢的導向,藏身於虛實之間,在長久的沉睡中維持清醒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