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凡5

 氣氛更冷了,因為薛誠沒有身份證,甚至連戶口都沒有。

 張鴻遠咬牙道:“我會想辦法給他弄身份證的。”

 薛誠點點頭,“哦”一聲,像小孩一樣乖乖吃飯。

 白日人格本來近乎感受不到情緒,自然不理解這種尷尬的氛圍。

 金槐則是完全不在乎,自動忽略尷尬,安靜喝湯,他幾乎一口飯都沒吃,從坐下來開始就在喝湯。

 作為唯一一個正常人的張鴻遠實在忍受不了這種安靜,他左瞟右看終於找到個開口的話題,“金槐,你頭髮怎麼回事。”

 金槐的頭髮是純粹的金黃色,但是現在髮梢尾部又開出幾朵小小的金色槐花,不仔細看的話確實看不出來。

 金槐沉默片刻,回道:“植物開花很正常,別大驚小怪,安靜吃飯。”

 許明淵跟薛誠更是半個眼神都沒給。

 張鴻遠:“......”

 受不了了,你們能不能給點反應,來點交流啊!

 還有,金槐,你是人不是植物,哪家人會開花啊!

 在極其安靜的詭異氛圍中,張鴻遠無比憋屈地吃完了午飯,

 出了食堂,他們分成兩路,金槐回辦公樓繼續進行收尾工作,張鴻遠則和許明淵一起帶薛誠去解決身份和戶口問題。

 他開輛車載著兩人駛入市區,途中正好路過一家炸雞店,但凡有人回頭望一眼都能見到汪宇航。

 然而誰都沒注意彼此。

 汪宇航頭戴帽子和墨鏡,一人塞下整個炸雞,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地從炸雞店出來,他手中還拿了杯無糖可樂,希望以此來減輕負重感。

 這時,他察覺口袋裡的手機傳出震動,掏出一看發現不是經紀人後,這才放心接起來,“喂。”

 “你最近都跑哪去了?”電話那頭是個女生,聲音聽起來十五六歲的模樣。

 “我不說了嗎,近距離吃瓜去了。”汪宇航笑著說。

 “那傢伙怎麼樣。”女生激動地問。

 汪宇航想了下,回道:“地位低下,被按牆上都不敢反抗。”

 “活該!”女生開心地說,說完又疑惑地問:“奇怪,他沒發現你嗎?”

 “大概率是認出來了,但沒戳穿,畢竟我這幾年變化挺大的。”汪宇航一口氣喝完可樂,將瓶子順手扔到垃圾桶裡,又道:“不說這個了,你找個時間來幫我檢查下腦子,好像出了點問題。”

 電話那頭的女生:“??”

 過了很久,她才幽幽地問:“你確定你說剛剛那話的時候,腦子不是被可樂泡發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汪宇航解釋道,“就是這幾天感覺怪怪的,估計是中了什麼精神類異能。先是在草坪裡睡了一夜不說,某天早上醒來還跟個赤身裸體的小男生躺在一張床上。那幾天啊我差點嚇死,滿腦子想著怎麼對人家負責。”

 “然後呢,你為什麼覺得這有問題。”女生說,“大方接受你把人家睡了的事實不好嗎。”

 “不不不,這不一樣,我是個堅定的無性戀者。”汪宇航無比肯定地說,“我能做婦女之友,戀愛導師,甚至捉姦神探都行,反正除了男朋友,任何身份對我來說都有可能。”

 “是嗎。”女生的語氣明顯不信。

 “是真的啊。”汪宇航又道,“不然我剛出道那會,被人下藥跟個扒光了的女人關在一起時早給人家睡了,哪還用得著把自己鎖浴室裡泡一夜冷水。”

 “行吧。”女生說,“那我改天去一趟吧。”

 不等汪宇航說聲謝,她又問:“如果檢查後,你真把人家睡了怎麼辦。”

 汪宇航停下腳步,嘆了口氣有些遺憾道:“還能怎麼辦呢,真睡了就對人家負責唄。”

 他又想到今天在體育館也沒見到江元,聯想到什麼糟糕的可能,又改口道:“當然前提是他還活著。如果不幸死了的話,我就每年今天給他燒燒紙,也當孽緣一場。”

 他說完還專門重複一遍,“孽緣啊孽緣。”

 電話那頭的女生似乎翻個白眼,有些無語道:“你這人真是......比我還古董。”

 “這兩天我過去找你啊。”女生說完掛斷電話。

 兜兜轉轉,時間來到下午四點,一輛汽車駛入興海分局所在的公園。

 跟靠近高速路口交通方便的刊省分局不同,興海分局位於最繁華的安苑區,選址在一個綠化環境跟自然景觀堪稱頂級的公園內。

 說是公園,其實是貝岑煙外公名下的莊園改的,順著柏油路不斷深入,車輪下的黑色馬路不斷變淺,最後與青灰色的石板路完美相交,被旺盛樹木遮擋的視野也陡然開闊,一個巨大圓形廣場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