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陰陽道觀二十一

 阿憶看著小孩遞上來的花束，抬手接過抱在懷裡，他觀賞片刻，輕聲回應：“好看。”

 小孩站起來坐在阿憶旁邊，雖說坐得隨意，但卻似乎刻意保持著一定距離。

 他看著阿憶沒什麼情緒的臉，彎著眉眼湊過去問：“既然好看，那阿憶怎麼不笑呢？”

 阿憶隨手抽出花葉裡的一片楓葉，拿在手上，說：“再好看的楓葉也會枯死，現在你所拼湊的美麗也只是暫時呈現。”

 小孩聽後也不再嬉皮笑臉，他又蹲下去趴在阿憶旁邊，說：“阿憶是在擔心枯萎這件事嗎？”

 “沒有關係啊，今天楓葉枯萎了，明天我給阿憶去找其他的葉子，只要我每天都去尋找，阿憶就不用擔心它們會枯萎了。”

 阿憶沉默，許久未語，他不說話，小孩就抬頭看著他，含著星辰的眉眼不曾因為對方的話而隕落。

 良久後，阿憶開口：“明明，枯萎的不止是楓葉，人也會枯萎，楓葉枯萎了可以更換，人枯萎了，那就什麼也沒有了。”

 年幼的秋明似乎沒怎麼聽懂，他趴在阿憶旁邊：“阿憶也會枯萎嗎？可阿憶不是葉子啊。”

 “我不會枯萎。”阿憶垂眸看著他，抬手摸嚮明明腦袋：“但我要死了。”

 秋明眼神一頓，立馬側頭躲開，隨即去看剛剛摸他頭的那隻手。

 確認對方手指還是乾淨的，秋明這才道：“阿憶不可以碰我哦，我很髒的，會把你也弄髒。”

 阿憶說：“明明哪有你說的那麼髒？”

 秋明卻是繼續著剛才那個話題：“死？什麼是死？阿憶為什麼要死？”

 阿憶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道：“死就是要離開了，不回來了。”

 秋明抬頭：“啊？阿憶要離開嗎？可阿憶你不是說我們是好朋友嗎？為什麼要離開？”

 阿憶把花葉放在旁邊，也同秋明一起蹲下：“我也不想離開，我也想多陪陪明明。”

 秋明天真道：“那就不走，只要你不走，那我就當你一輩子的好朋友。”

 阿憶望著秋明天真的眼，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但思量過後他還是選擇閉嘴。

 短暫的沉默後，阿憶淺笑一聲，似是玩笑般問秋明：“明明真要給我當一輩子好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