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銥 作品

第六十九章 公傷?

 翌日清晨,糾察大隊的南勳和保衛科的王小六幾人瞪著黑眼圈。 

 沈柏良渾身散發著惡臭,打著顫伏跪在他們的面前。 

 手指出血、手臂劃傷、雙腿抖得像篩糠……一向理得板正的頭髮凌亂地打著縷,他身上的工裝還掛著汙泥和爛哄哄的菜葉,真是又髒又臭。 

 怎麼看都像是才從廁所裡爬出來。 

 “沈技術員,你這是什麼情況?”王小六捏著鼻子退到五米開外,眾人也跟著退開幾步,都捂著鼻子。 

 沈柏良抹了把臉上的髒水,惡臭的氣息已經掩蓋了他所有的嗅覺,現在他感覺渾身發癢,頭皮發麻,四肢無力,噁心想吐。 

 天知道,從後半夜掉到髒水井裡,他經歷了什麼。 

 “王同志,南同志,我,我是聽到狗叫聲,然後從第四車間跑出來,我尋思著你們抓賊一定需要我的幫助,於是我就追了過來。” 

 沈柏良努力讓自己的謊撒得圓些。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掉到了髒水井裡……”沈柏良差不多是在哭訴:“幾位同志,你們可得給我作證吧,我是為了咱們廠的利益,才掉進去的。” 

 “我這算是公傷!” 

 沈柏良實在站不起來,一邊拍著還沒完全好的傷腿,一邊給大家看他的新傷口。 

 這就有點奇怪了。 

 他們聽到狗叫聲從幾個辦公室跑出來,壓根就沒看見有人從第四車間的方向過來,難不成沈柏良才是那個引發狗叫的人? 

 南勳敏銳地察覺可能另有隱情。 

 “既然是幫我們的,你為什麼不喊我們幫忙?”南勳質問。 

 王小六向來看沈柏良不順眼,當然也跟著挑出一堆的毛病。 

 沈柏良根本沒力氣辯駁,他只說了幾句話就真的眼前一黑,暈倒了。 

 五分鐘後,他是被冷水給潑醒的。 

 臭死人了,不把他身上的髒東西沖洗掉,誰也不願意去抬擔架。 

 沈柏良打著哆嗦,嘴唇冷的發紫。 

 “同志們,我,我也是為了廠裡的公物不被盜,我,我沒事的,你們不用管我!”他把電影裡看過的臺詞說了一遍,還特意捶動自己的胸口,那模樣好像他才是那個真正熬夜費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