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長 作品

第一百三十九章 龍眠蛟舞(三)

蕭扶光算是讀懂了他面部表情,眉頭向下壓時還好,一旦同眉尾一樣抻平了,那才是他最難對付的時候——譬如現在,光那個眼神就看得蕭扶光頭皮發麻。

怪不得藍夢生也說他喜好掌控,極難對付。她再高司馬廷玉一頭,他總有法子能找補回來。

“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麼?”這人應當有什麼大病。

司馬廷玉親完了,又來蹭她臉。白日颳得乾乾淨淨,沒有今晨時那樣扎人,莫名有些舒服。

他替蕭扶光攏好上衣,指尖依舊不捨在粗糙棉麻中流連,口中卻道:“我知道你沒有,阿扶,可我總得聽你說出來,心裡才能踏實。”

蕭扶光仰頭看著他笑:“我若說有,你待如何?”

“我自然不會

對你如何。”司馬廷玉收好了衣裳,又來勾她下巴,眼神沉了下來,面上卻笑得瘮人,“但我有的是法子折騰他。”

蕭扶光搭著他的手,任他靠在自己頸間,聽他喘息聲漸漸變輕。

“初遇南津時我年紀小,什麼都不懂。那時我娘還在世,知道我倆好,便同我講禮。我向來聽我孃的話。”她慢慢道,“後來檀沐庭從中作梗,延誤我娘病情,此事雖與南津無關,他卻是助紂為虐的那個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好說歹說,司馬廷玉總算滿意了。

蕭扶光趁機催著人走,“天晚了,該睡覺了,明早還要去東昌府。”

“為何非要去東昌府?”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

“去了就知道了。”她答。

床榻太小,他若是擠上來,倆人誰都翻不了身。小閣老也有無奈之處,等回了濟南,人多眼雜,倆人怕是不能同現在這樣好。

再說,就她這個吃完開溜的性子,眼下對自己什麼心意尚且難以知曉,畢竟翻臉不認人也不是一次兩次。

司馬廷玉長嘆一口氣,起身,出門。望著那盞燈熄滅,又在院中佇立許久,伴著月光細細回味這兩日,就像做了一場綺麗淫靡的大夢。

它有腐蝕血肉的本事,能叫你對她日夜浮想。若要夢境化為現實,須得脫胎換骨一番,才能有與之相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