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章 大仇難報（一）

 丫鬟竹溪跌跌撞撞地奔進正房，滿面淚痕：“2夫人沒了！”

 齊夫人聞言1怔，臉上不自禁地綻開強烈的喜悅，但只是1瞬間，她拉起大袖遮住臉，發出誇張的嚎哭聲：“哎喲，我苦命的妹妹喲！”腳步踉蹌地往外走。

 荷香連忙上前扶住她，1邊眼珠滴溜溜到處看，1邊高聲喊著：“夫人節哀啊！”

 來到廂房，只見清姿撲在雲懷珠身上哭得痛不欲生，房裡兩個丫鬟也哭得死去活來，再1看，夏魯奇這個魁梧的8尺男兒，竟也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齊夫人氣得放下遮住臉龐的袖子，露出1張毫無淚痕、被憤怒扭曲的臉，心中罵道：傻兒子，你父親的小妾死了，你哭得跟死了親孃1樣，你是要存心氣死你老孃嗎！

 清姿哭得昏天黑地，周圍怎樣搭起了靈堂，怎樣懸掛起層層白幔，下人們怎樣找來了棺材收殮遺體，丫鬟們捧來膳食勸她吃，父親回來聽到噩耗昏倒過去……所有這些事情，她全都迷迷糊糊地毫不知曉，只是守在孃親遺體前，1直哭1直哭，直到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眼睛腫得只能睜開1條細縫。

 “娘……”聲音沙啞得像灌滿了沙。

 “小姐醒了！”綠蒻抹著眼淚，朝後面歡喜地叫道。

 綠蒻身後，很快伸出來1張寬平的大臉，眼裡滿是深切的關懷：“清姿，你已經1天1夜不吃不喝了，喝1碗粥吧！”

 清姿望著夏魯奇憔悴而關懷的臉，搖了搖頭，淚水再次從紅腫得幾乎睜不開的眼睛裡湧出來，“我要……再看看……孃親……”

 說著掙扎著要起來，夏魯奇1把按住她，神情變得嚴厲：“你先喝粥，我才帶你去給雲姨娘上香。”

 清姿無法，只得在丫鬟伺候下勉強喝了1碗粟米粥，然後靠著哥哥的胳膊，慢慢走到旁邊1間臨時搭成靈堂的廂房。

 燭光熒熒，香菸嫋嫋，慘白的喪幔在寒風中大片大片地飄蕩，靈堂裡充斥著悽慘冰冷的氣息。

 “娘……”清姿在棺材前跪了下來，淚水已經流乾，眼睛酸澀刺痛，卻再也流不出1滴眼淚，她只是跪在那裡，許久1動不動。

 夏魯奇也1動不動地跪在旁邊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