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心蓮 作品

第十九章 比姚九思俊

 南枝本以為,宜王雖然還沒有正式受封,好歹也算個準太子了。回到梁京,不說來個百八十人來城門相迎,紹永帝總得派隊親兵什麼的,意思意思領進宮,以表天家威嚴吧。

 不想這位果然不是什麼走尋常路的皇帝,一來就給宜王個下馬威。也是,他恨不得廢物兒子自己爬進宮來。天家威嚴?那是他自個兒的威嚴,兒孫們也配?

 於是乎,等溫禧顫顫巍巍地把自己白麵團似的身子從車上移下來,站在城門口時,他就見兩行百姓從兩側偏門陸陸續續地出入,接受著例行盤點,彷彿無事發生。

 而正門前安靜空曠的磚地上,只候著一頂轎子。

 這就是他這個準太子的唯一排面了。

 俄而,轎外的小廝打起了轎簾,扶住只著了月白錦袖的胳膊,一個俊美的青年人隨即走了下來,朝溫禧的方向做了個長揖。

 “越,拜見父王。”

 溫禧上前幾步,怔然地望向了這張三分熟悉三分陌生的臉,只覺得千頭萬緒湧上心頭,分外複雜,堵在他的心口,也堵在他的喉嚨,讓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話為好。

 對於這個兒子,他始終是愧疚的。

 溫禧雙手扶住兒子的肩膀,半晌,嘆了一句:“越兒,你都長這麼高了。”

 他離京的時候,越兒才到他的肩膀,臉上還稚氣未脫,一別六年,他已經變成比自己高過一個頭的青年了。

 溫禧心中又是遺憾,又是寬慰,又是難

 堪,又是疼惜,五味雜陳,百感交集。他想說一句“父王回來了,以後你有依靠了”,又自覺沒那個臉說。

 畢竟就目前來看,可能是他當爹的依靠兒子的可能性更高。

 而且自溫越幼時,他們父子便不親近,如今又久別六年,他想說句慈父衷腸的話,亦覺得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