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彼此需要

 周圍的黑暗似乎是司寒聿的保護色，他的神情很擔心，也很害怕。 

 害怕這樣下去秦知月真的會離開自己。 

 於是他輕聲說：“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死板，被規矩束縛，就像毫無生機的死水，很難從外在的事物裡，感受到情緒。” 

 這還是司寒聿第一次這麼直白地說自己的內心剖白。 

 秦知月都忘了哭，聽得很認真。 

 從來不知道，在司寒聿的角度，是這樣的嗎？ 

 司寒聿的身體鬆弛下來，靠在她的肩膀上。 

 聲音平靜地繼續說：“從小我被奶奶管束著長大，她是個沒有任何情緒的人，也不允許我有情緒……” 

 他六歲之前很調皮，司雲曼根本管不住他。 

 而且司雲曼那個時候還要家族奪權，而他又是第一個孩子，出生得很突然，司雲曼根本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經常遺忘自己還有個孩子這件事，滿腦子都是工作。 

 所以就把他接到最信任的人手裡養著。 

 那個人就是家風嚴格，甚至死板的奶奶。 

 他才六歲，剛去奶奶家第一天，就因為言行不規矩，嘻嘻哈哈的，而被請了家法，打得手掌心皮開肉綻。 

 完了還要跪祠堂，一邊跪一邊抄家規。 

 抄寫的家規足足有三本，而且必須用毛筆，必須寫正楷字。 

 他一邊哭一邊做，宣紙上的墨跡裡混合著他狼狽的眼淚。 

 實在受不了了，就撐著沒吃沒睡的身體，翻牆跑出去。 

 可惜他太小了，園林太大了。 

 每次逃跑都會被抓回來。 

 窗戶被封上，牆被增高。 

 奶奶厭惡他喜怒哀樂浮於表面，爬牆爬窗特別輕浮的模樣。 

 用鎖鏈鎖住他的雙腳，讓他沒法出房間。 

 他每天都要抄家規，不能去上學，跟著家教老師學習知識。 

 他學習能力很強，別人三天學會的東西，他一天就能學會。 

 高高興興地找奶奶邀功，卻又被懲罰。 

 每次釋放情緒，得來的都是懲罰。 

 他的情緒永遠得不到釋放。 

 久而久之，他變得沒有情緒了。 

 也變得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