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和小魚乾 作品

第17章 那些日子

 從六九年我們搬家到爺爺離開,父親和母親的生活一直是“水深火熱”的,春夏秋冬,只要隊裡有活,他們倆都會帶著我和姐姐一起去幹活,不管颳風下雨還是下雪,從不缺勤,因為要掙工分,要活著。 

 每年年底分紅了,多多少少的能分到一點點錢,因為要還蓋房子的外債,我們一直是省吃儉用的。 

 當時除了借外婆家的錢,還借用了村裡人的檁子和椽子,這些都是要給人摺合錢的。 

 姐姐八歲的時候,去村裡小學開始上學的,那是1971年,課程不多,一般是上午上課,下午去隊裡做一些適當的農活,比如撿麥穗、打草、秋天的時候撿花生、栗子、白薯,總之是隊裡有什麼活,就跟著做什麼。 

 學校裡也有批鬥會,不過現在沒有人再提爺爺的事情,所謂的“人死債了”,而且繼奶奶跟別人“結婚”了,爺爺相當於消失於眾人視線中,就當從來沒在過,有些人,還是有“善良”的。 

 這些年,我母親養豬養雞,從最初的的養小豬大了之後賣,後來慢慢的養老母豬,等生下小豬過了滿月就可以換錢了。 

 養豬的日子很辛苦,每天三次要給豬弄熱食,哪怕就是碎葉子、草沫子、玉米骨頭渣子,多少加一點穀糠、麩子、或者從地裡耗子洞掏來的糧食。 

 等豬要產小豬的時候,春夏秋可以在豬圈炕上看著它生,一個晚上一個晚上的陪著。 

 冬天和早春最慘,要把母豬放到屋子地上,跟我們一起住,定時的把老母豬轟到外面撒尿大便,如果一旦不及時,母豬就在屋子裡方便的,冬天又不能開窗,屋子裡的味道超級難聞。 

 家裡糧食不多,有野菜的時候,都儘量和野菜搭起來吃的,春天吃pengzi(實際是豬毛菜)、liaoli(灰灰菜)、柳芽子、嫩桑葉尖、還有槐花,這些野菜和玉米麵混了,蒸菜窩窩吃。 

 夏天,豬毛菜和灰灰菜多了,背一筐回家,嫩的自己吃,剩下的給豬吃,生著吃,或者放鍋裡給弄熟了吃。 

 有時候,人可以不吃,但是豬必須吃的,而且大多是熟食,母親說如果母豬養不好,它就不生小豬,就換不了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