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樑A 作品

第33章 事不好辦

 黃芩剛懷上不能同房,嘉恆覺得晚上挺難熬。兩人就躺在床上講故事。泇水故事多。 

 “以前啊,俺這裡有個地方叫磨盤山,叫山其實不是山,就是個高崗。這個崗也怪,寸草不生。” 

 “你別胡說,哪有崗不長草的?是不是五八年大鍊鋼鐵那會被砍伐空了,鍊鐵渣子去了?” 

 “那會是砍了不少老林子,砍得到處光禿禿的,但這個崗本來就禿。” 

 “那個崗我去爬過,確實寸草不生。山下二里路有個人家,家裡養了一頭叫驢,毛黑體壯的。家裡老漢發現這頭驢經常夜裡解開了韁繩往崗上跑,一連跑了半個月,越跑越瘦,瘦的瘦骨嶙峋。他實在好奇,一天晚上就偷偷跟著,跟到山崗山,月光下,就遠遠的就看見叫驢在山崗上推著一盤磨。那磨金光閃閃,是個金磨。被叫驢從崗子裡推上來了。老漢第二天再跑到崗子上,崗子平除了大平崗,哪有什麼磨。老漢知道他撞了鬼,回家就大病一場死了,叫驢不推磨後也吃不下飯,沒幾天也死了。” 

 “真有這麼邪乎唻?” 

 “也不邪乎,那崗子裡有王侯墓。後來有人在崗子裡盜出寶貝,發了大財了。聽說挖出來的那大鼎有兩米多高,用了幾十頭牲口才從墓子裡拽出來,跟新的一樣。那些東西都出洋了,可惜了。” 

 “離泇水遠吧?看還能去撿點東西不?” 

 “別鬧,瘮人的很。你晚上敢下墓子?” 

 “我是不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咱不缺那一口。” 

 “還有一個故事,有人夜裡走黑路,在麥地發現一群小金雞,他歡喜的去捉,捉了幾隻手被趕來的老金雞啄了一口,疼的趕緊跑。” 

 “那小金雞呢?” 

 “他都賣了,錢都花光了那個手才算治好。” 

 “那不白歡喜一場麼?” 

 “可不,白歡喜,還受罪。天下沒有平白無故的好事等著你!哪有垰倒在地上就拾個金疙瘩的好事!人都是得掙命才能換來好日子唻。” 

 黃芩聽著聽著就迷糊著了。嘉恆卻講的興奮了,一點睡意沒有。在床上翻來覆去怕影響媳婦休息。便乾脆起來去牛棚睡。 

 快到牛棚時,聽見塘邊蘆葦蕩裡有人叫他,“嘉恆,嘉恆啊,……”聽的渾身起雞皮疙瘩,他趕緊撲弄頭髮,壯著膽子厲聲喊了一嗓子,“誰個?大半夜不睡覺,跑我這裝神弄鬼?” 

 聽老人講,半夜如果迎面撞上鬼,你不能跑,一準完蛋,你得硬著頭皮上,是鬼怕惡人,還是人怕惡鬼就得硬碰硬了。 

 嘉恆慌的去點菸袋鍋子,猛抽幾口,硬著頭皮往蘆葦蕩裡鑽,“誰個?你到底是誰個?” 

 “你姐夫,翟柏濤。” 

 “啥?我的天爺爺,你咋跑這來了。” 

 “趕緊把我攙進屋,我受傷了,馬上要休克了。” 

 嘉恆立時緊張起來,趕緊連扶帶抱把姐夫攙進屋。點亮了燈才發現事態比想象嚴重的多。翟柏濤的腰間脊椎上卡著一顆子彈,汩汩的往外冒血,失血過多,臉色白成紙。翟柏濤容不得嘉恆發話,趕緊一把抓住他交代:“你趕緊去把爹叫來,給我取子彈。記得帶糖和鹽來,我要緊急輸液。” 

 宗震嶽被從床上叫醒,就知道事情不小。趕緊從箱子裡把西醫器具一股腦都搬出來, 

 “把酒,酒抱上,趕緊跟我走。”到了牛棚,一看到傷口,宗震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小子命大,這槍子再偏半寸你當場就得斃命。準備馬上手術。”這種手術沒有麻藥得疼死。但深更半夜的哪有麻醉藥,宗震嶽想到了一個古老的麻醉劑麻弗散。 

 “嘉恆,你趕緊去野地裡摘5朵風茄子花,研碎了熱酒給他沖服。” 

 翟柏濤還沒昏死之前,交待老丈人用糖、鹽和蒸餾水兌成葡萄糖給他靜脈補液。 

 用風茄子配製的麻服散給翟柏濤灌下去,他當即就昏睡過去。手術器具用沸水消過毒之後,宗震嶽開始取子彈的手術。如此簡單的手術條件,全靠他精湛的醫術駕馭彌補。兩個小時下來,總算把翟柏濤從鬼門關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