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古渡 作品

第六十章:逃命美人魚

十多天沒日沒夜飛行後,終於飛出了令人恐懼不已的旋渦海範圍,來到了一片看起來完全正常的海域。

縱使如此,王密仍不敢掉以輕心,繼續御著飛碟,以激射之速往前飛著。

七八個小時後,王密突然停了下來。他低下頭,往著下方看去。這裡的海面顏色,呈現出的並非尋常的天藍色,而是一種青色,這很詭異。

看的仔細了,終是看出了門道。青色,並非是天空的倒影,也非海水中礦物海澡類的成分顏色,而是一片廣闊的駭人的水下森林所造成的。

這片森林平原,明顯是剛被淹沒的。不僅巨樹的綠葉還保持著新鮮,更重要的是,整個海面上,還冒著大大小小的氣泡。若是仔細觀察,還能夠發現,水面下的大陸,還在迅速的消沉。

根據大陸下沉的速度推斷,也就是幾天前,才發生的陸沉。

“究竟發生了什麼?”心臟怦怦跳的王密,滿肚子疑問。如果沒有陸沉的話,他現在,早該到達陸地了。

沉思間,餘光不經意一瞥,身體便是僵住了。

左側數公里處,隨著雷陣雨結束,烏雲散開,一道高約數里的巨山虛影,呈著接天連地之勢,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這山是如此地平齊,連絲毫的起伏,都是沒有,就這麼直直地矗立在海面之上,形成了一道王密從未見過的海岸線。

“海岸線!!!”

“*的!”

“終於是見到岸兒了!”難撫心中激動的王密,狠狠地將心口的一大團重濁之氣吐出。半個月來,重複又單調畫面所造成的巨大壓抑和心慌,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了。

救命稻草的海岸線啊!

心情激越萬分,一刻不停地對著那海岸線狂奔了小半個時辰。從心底裡騰起,並不斷積累的莫名不安,讓王密緩緩地降底了速度,最後,索性是徹底剎了車。

“不太對勁!”

懸停在空的王密,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剛才還顯得並不那麼高大的海巖線,此時此刻,已經遮蔽了小半邊天。

距離太遠,海岸線究竟是什麼,他根本就不可能搞清楚。但至少有兩個疑點,他無法做到忽視。

第一,太整齊了。雖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特別是在這異界。但能夠橫桓於整個視野的巨山,少說也得有幾千公里。這麼長的山,都是一個高度,這有違常理。第二,就算這海岸線是山,但出現在視線中的高度,增加的太快了。縱使他乘的是三階飛碟,也沒理由這麼快。如果沒有幻象禁制之類的作用,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海岸線也在對著他奔來。且奔來的速度,還遠超過自己的三階飛碟。

“有沒有可能,那壓根兒不是海岸線!!!”靈光自腦海中一閃後,王密忍不住地打了一個激靈。

他早該用常識意識到並判斷出來,只是,心中渴求海岸線心切,使他潛意識裡,喪失了理性。

靜下心來的王密,意念一動,將諦聽術發揮到了極致。

如無數巨樹被粗暴折斷的震天咔嚓聲,混合著地動山搖的轟隆聲,自海岸線方向傳導而來,並響徹整個空間。

“……”

王密眼瞳驟然一縮地看著,前方那又高了許多的海岸線,大覺不妙。

“啪!”在王密神經一繃,打算掉頭之際,忽然間,從耳邊傳來了一聲輕響。低頭一看,一個不知從何處飛來的迷你鸚鵡似的小鳥出現在了視線裡。它飛的是如此的驚慌,正好撞在了自己的飛碟上。

一人一鳥,四目相對,小鳥顧不得疼痛,更顧不得再多看王密半秒,猙扎著站起,吱吱的尖鳴了一聲後,就往著前方疾速飛去了。

小鳥飛行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縱使二階的飛碟,都比之不及。待到小鳥完全消失在前方空氣中時,拇指大小的一片彩色羽毛,方才是飄過王密眼前。

滿臉驚異中,嘩啦啦的聲音,便是響徹而起。頭頂處,猛地俯衝下來了一團飛行姿態極為靈動的鳥群。它們不知受了什麼驚嚇,也不避開王密,就往著前方飛去了。

心頭不由騰起陣陣不安的王密,滿臉狐疑地調轉了方向,順著群鳥奔去的方向,緩慢行去。

幾分鐘後,逃命似地飛來的鳥群,越來越多。鳥群中,不斷地開始出現力竭而死,成團掉落在海水裡的小鳥。王密不免納悶兒,看來,即便是鳥類,也飛不出這片海洋啊!

慢悠悠地往前飛了百十餘米,濃重的不安情緒,瞬間湧上了心頭。扭頭一看,王密雙腿一軟,直接是跪在了飛碟上!

一片飛禽驚懼的叫聲,以鋪天蓋地之勢傳來。

視線所及處,是一條跨越整個視野,由五顏六色的海洋類飛禽組成的空中彩帶。綵帶上的每一個點,都是一隻飛禽。它們爭先恐後,往前暴飛,使得這綵帶飄飛的動作,劇烈無比。

飛禽組成的綵帶正下方,是炸了塘一般的魚群。它們在一排排百十丈,數百丈之巨的鯨類巨獸帶領下,如同呼嘯在海面上的角馬群般,你追我趕,奔騰前進!

“我x**!”

踉蹌著從飛碟上爬起,調轉了身形,意念一動,就準備將腳下的三階飛碟催動到了極致。

雖然不知道那詭異的海岸線是什麼,但現在,他不想知道了!

能激發出魚群和海鳥求生本能的,用屁股想想也該知道,絕非什麼善地!!!

“啪!”

剛轉過身來,後背處,一道清脆的破水響聲傳入耳中。余光中,一記如利弦之箭般的物體,劈水飛出,敏捷地凌空一轉,落了過來。

“哐!”

下一刻,腳下的金屬飛碟與肉體撞擊的聲音響起,扭身一看,一名十七八歲,身著鯊魚皮泳衣的少女,正蜷縮在自己的腳下。

準確地來說,是一頭魚人,趴在了自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