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這只是開胃菜
丁赫終於出現在監視器畫面中，就那樣靜靜地觀察著杜乾坤。
“姓丁的，給老子出來。”
“老子噴得你生活不能自理，噴得你媽都不認識你。”
“噴得你和……”
杜乾坤正狂躁的吼著，忽然感覺柵欄對面有人，頓時嚇了一跳，聲音也跟著停止。
“丁赫，我靠你……”
等到看清人影模樣，杜乾坤頓時就要繼續輸出，瞬時把最惡毒語句全集中到了大腦中樞，什麼“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朋比為奸”、“蛇鼠一窩”，什麼“潘金蓮勾搭西門慶”、“武盟寵幸馮小寶”等等。
當然杜乾坤不只是說名詞，還要重點解讀情節，包括狗男女們的最終結局。比如馮小寶其人，就是杜乾坤要著重講的，以便讓丁赫清楚他自己的結局，從心理上擊敗丁赫。
“想不想看更勁爆的。”丁赫輕飄飄來了一句。
杜乾坤馬上閉嘴。
他實在想不出還有比這惡毒的，難道要放映大片？難道拍到了老子的雄姿英發？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當初杜檳不是就被拍了嗎？
杜乾坤一時含糊起來，不知道被拍了哪次，不知道是拍了和誰，同時也在盤算著如何應對。
監聽室裡，嚴秉義納悶不已：不是應該破口大罵，把丁赫列祖列宗和女性問候一遍嗎？不是該拿女市長和男秘的風流說事嗎？
他杜乾坤咋慫的被一句話唬住了？
杜乾坤，我鄙視你的區別對待。
先不管嚴秉義如何做心理建設，反正杜乾坤心裡是七上八下。
過了好大一會兒，杜乾坤才又惡狠狠地問：“剛才那些東西是不都你弄的？”
“老杜呀，不帶這麼冤枉人的，那些都是你做的事，怎麼安到一個孩子頭上了？”丁赫一副嗔怪語氣，滿滿的無辜。
“你特麼是孩子？”杜乾坤氣笑了。
就你那些無恥行為，是孩子能做出來的嗎？
孩子有你那麼損，那麼能噴嗎？
孩子會玩女市長嗎？
杜乾坤又笑了，這次是得意地笑：“別以為你自己就清白無瑕，在傷別人的時候，先要做好被揭老底的準備。一個男秘短短一年內，就從白丁爬上了副處高位，僅拿能力說事是說不通的。別把老子逼急了，逼急了就拿這事和你死磕到底，現在就給你廣而告之。”
嚴秉義在監聽室裡不禁腹誹：那你倒是說呀，別光打嘴炮。
“你不敢說，因為那是汙衊，更因為你不知道還有什麼勁爆內容。”丁赫也笑了，笑得好清純。
但看在杜乾坤的眼裡，卻好似蠍子尾的“濃濃甜蜜”。
“你還弄了什麼？”杜乾坤語氣不免緊張。
說實在的，別看他噴別人的時候無所畏懼，那隻不過是他故意黑化的作派，事實上他內心很看不上。
他之所以那麼噴人，正因為他在乎那樣的內容，覺到那些足夠惡毒。可當這些東西落到自己頭上時，他就受不了了，尤其是提到胡麗娟的時候。
更讓杜乾坤惡寒的是，曲銼子也想染指胡麗娟，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儘管覺得曲萬金所言為假，但也一陣一陣的刺痛，胡麗娟可是他心中白蓮花呀。
至於孟雙成與曲萬金都說二哥染指胡麗娟，杜乾坤根本不信，因此噁心程度要弱一些。
剛才這些視頻已經令人心悸了，姓丁小崽子竟然還有更噁心人的，你是想氣死老子吧。
杜乾坤追問之後，死死盯著丁赫，想要儘快聽到回應，又擔心有他受不了的內容。
與杜乾坤的緊張、急切不同，丁赫語氣平靜，連連安撫：“別緊張，真別緊張，其實只要你不在乎，應該也不算事。”
媽蛋，事關老子，老子能不在乎？
杜乾坤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了，又意識到不能露怯，趕忙換了語句：“有屁快放。”
“唉，你還是緊張了，這又何必呢。”
丁赫嘆著氣，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的光輝形象感動了專案組，專案組決定定向投放，向那些關心進展的群體做了小小展演。”
“向哪展演了？”杜乾坤不由得驚恐。
丁赫很是善解人意地說：“能向哪展演？主要就是回應你的至親好友，他們肯定急於知道你的消息，專案組體諒他們的期待嘛。”
“你們已經這麼做了？”杜乾坤咬緊了牙關。
“對呀。你也急著讓親人知道，是吧？專案組當然要急人之所急了。”丁赫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還帶著滿滿的理解之情。
杜乾坤雙眼猛得睜大，隨即嗤笑一聲：“我不信。你們沒權利這麼做，也不敢這麼做，騷擾嫌疑人家屬也是違法的。”
“杜乾坤同志，祝賀你，你的覺悟總算有所提高，終於承認自己是嫌疑人了。”丁赫竟然伸出手去，真像要握手祝賀似的。
“少廢話，到底這麼做沒？有種的給個準話。”杜乾坤沉聲喝問。
丁赫吧咂起了嘴巴：“跟你說了，別緊張，別急，可你就是不聽。既然這樣……”
丁赫稍一停頓，抬起右手一揮：“嚴書記，老杜不信，那就證明給他看。”
監聽室裡，嚴秉義也不知說什麼好了，本來想著巧使喚丁赫一下，不承想丁赫把自己賣得乾乾淨淨。
不過話說回來，人家丁赫是為紀委辦事，還是自己上門請的，丁赫這麼講並沒問題。
嚴秉義不再遲疑，按照約定，播放起了第二段視頻。
訊問室屏幕上，換了新的內容。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氣派的別墅和辦公大樓。
杜乾坤非常熟悉，住宅是杜氏私家住宅群，辦公大樓是杜氏集團大廈。
不過僅是建築，並沒見到有人，杜乾坤心裡稍稍一鬆。
此時視頻上出現了話外音，標準的主持腔：“各位觀眾，各位聽眾，貪腐分子杜乾坤，喪失信念，腐化墜落，在任合原市領導期間，違規收受鉅額賄賂，強*財政賓館女服務員，已經構成嚴重犯罪。”
杜乾坤頓時急急搖頭，嘶吼起來：“汙衊，絕對的汙衊，我要告你們誹謗。”
話外音結束，屏幕上換了畫面，在別墅群四周，出現了兩輛麵包車，麵包車外面綁著擴音喇叭。
視頻同時傳出聲音：“我是曲萬金，我實名檢舉杜乾坤，杜乾坤是大貪汙犯、大流氓。我和杜乾坤接觸最早……”
再往後，就是先前屏幕上曾播放過的內容，不過由視頻變成了音頻。
杜乾坤鼻翼不停地扇動，雙眼死死盯住畫面。
此時畫面中，門衛到了麵包車近前，顯然在和車裡人交涉。
忽然，杜乾坤睜大了雙眼，因為他看到自己妻子出來了，一同出來的還有二嫂柳嬌嬋。
“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想到家人聽見那些內容，自己的形象將毀於一旦，杜乾坤再次嘶吼起來。
視頻開始快進了，畫面上人越聚越多，杜家人加上保安、雜工，至少有五六十人了。
“不能這樣啊！”杜乾坤嗓子都啞了，就好似家人正當場看著自己的不堪一般。
畫面又換了，這次是杜氏集團辦公大樓。
依然有面包車廣播，依然有人出來，這次人更多，起碼幾百人，弟弟、侄子等等都在其中。
“老子形象都讓敗光了，老子殺了你！”杜乾坤渾身晃動，使勁掙扎，但除了手腕勒出血痕外，於事毫無裨益。
畫面停止了，滿屋子都是杜乾坤的嘶吼，像極了困籠中的野獸。
“精不精彩？”丁赫譏笑著出了聲。
“丁赫，老子殺了你。”杜乾坤真不是開玩笑。
如果此時手裡有把刀，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插到丁赫身上。
“這只是開胃菜，後面的內容更精彩。”
丁赫笑容滿面，娓娓道來，“接下來，專案組會把你罵人的內容，也播放給你家人和社會。如果你還死不認罪，隨後會把音頻改視頻，而且讓曲萬金、孟雙成親自上門現場演說。假如你仍舊頑冥不化，我想你的家人也該來了，專案組會讓你的嫂子、晚輩挨個做你工作，直到……”
杜乾坤接連機械地搖頭：“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你噴別人的時候，就要想到這一天。你貪汙腐化、玩弄女性時，就該想到這個報應。”
丁赫說到這裡，笑容更濃了，“第二拔上門播放即將開始，再有一個小時就出發了。”
杜乾坤臉部急劇扭曲，臉頰肌肉抖動頻繁，牙齒都不禁“咯咯”作響。
過了好大一會兒，杜乾坤頹然地說：“我可以見見家人嗎？”
“可以，一會兒跟著去欣賞盛況。”
丁赫答應地很爽快，隨即又遲疑起來，“就怕嚴書記不會批准。算了，你也不想到那場合，就當我沒說。等以後有機會了，再安排你和家人見面。”
杜乾坤混沌的腦子飛快轉動，再次說話：“我跟著你們一起去，我想見他們，也許到時我就想通了。”
丁赫微微一笑：“是嗎？那我跟嚴書記彙報一下。”
“好的，拜託了。”杜乾坤嘴上致謝，心裡卻在發狠：只要帶老子去，老子就是拼上一條老命，也要鬧他個地覆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