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金雙湖。

 何虞一句話飽含的意思有太多,他活在何家整天不言不語不問,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

 相反,何家人當他是條早已馴服的狗,就算知道點什麼也不在乎,譬如今晚在書房的談話。

 零碎信息被整合,何虞猜出事情大概。

 何簡奕被鬼纏上了,前幾天大病一場進了醫院和女鬼有關。何太太想了辦法解決,這個辦法還和名字有關。

 詭異的舉動,詭異地叫他何簡奕,女鬼仇恨地衝他叫何簡奕,叫囂要殺了他。

 想到這裡,何虞別情沒有一點變化,太正常了,驚訝和氣憤都顯得多餘。

 而何先生說只解決女鬼不行,事情要收尾,既然要收尾,就是事情做得不乾淨,女鬼要尋仇……何簡奕身上有人命。

 這是何虞得出的結論。

 既然已經決定動一動,既然已經有另一個世界作退路,那就把少年的話記清楚一點。

 他需要用行動把那些話一點點刻進腦海,而且要快一點,他怕一旦慢下來自己又會失去動力爛在泥潭裡。

 他不是向來這樣麼?

 何虞心中嘲笑,那點露出的鋒芒逐漸暗淡。

 宴聆青聽了何虞的話才往湖裡望了望,他之前光顧著主角攻的事,忽略了白裙小姐,有幾次差點沒將鬼摁住,但何虞要見他……

 宴聆青嚴肅搖頭,“不可以,她要殺了你。”

 不等何虞說話他又湊過去嘀咕:“先讓我看看,你怎麼被認成何簡奕了。”

 何虞把何太太的舉動說了,被叫了三聲何簡奕,又被拍了後背。

 “那我摸摸你的背?”宴聆青徵詢何虞的意見。

 何虞沒說說話,只是動了下身背對宴聆青,示意他可以動手。

 男人低著頭,背脊微躬,溼噠噠的單薄衣衫貼在上面,看上去瘦,摸上去卻並不都是骨頭。

 宴聆青摸了好一會兒,越摸小臉皺得越緊,因為他什麼也沒摸到。

 不應該的。

 應該要摸到點東西才對。

 為什麼這麼想?

 因為他腦子裡時常會出現一些零碎的、神神道道的東西,加上那身繡著符文的衣服,他懷疑自己生前也是道士之類的東西。

 道士都是畫符畫陣,何太太拍那一下,可能是把事先畫在手心的符陣印上去了,也可能直接貼了一張符。

 所以應該要摸到點什麼。

 他手心貼在何虞肩胛骨上,苦著小臉忘記了動。

 何虞也不敢動,他怕少年是在施法驅邪什麼的。

 空氣彷彿靜止,唯有白裙小姐在水裡狂叫。

 良久,宴聆青突地用另一隻手拍了下自己腦門,漂亮小臉上露出的不知是什麼表情。

 他腦子真的不太好使,都想到是道士的招數了,光用手怎麼摸得到?得附加上鬼力。

 果然,當他小心控制鬼力重新在何虞後背

 找東西時,手心突然被燙了下。

 一張黃符出現,燃燒過後,化為灰燼。

 宴聆青連忙移開手,在心裡小小呼了一聲,被燙紅了。

 何虞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除了背上一熱,他並有其他感覺,轉過頭看見少年聳拉著腦袋,不由問道:“你……沒事?”

 宴聆青沒管他的手了,回道:“沒有事,現在可以見女鬼了,但有要隔遠一點。”

 說完他直接控制女鬼從湖中冒出大半個身子,然後就不讓她過來了。

 大半個湖的距離,這麼遠可以。

 女鬼一冒出頭就對準了何虞,聲音叫嚷到一半像被人生生掐住,那張青白怨毒的臉上居然看出幾分疑惑,像是在問我怎麼了,眼睛瞎了還是腦子壞掉了?怎麼把這個人當成何簡奕?

 但疑惑也就這一下,發現那個男人不是她要找的對象,立馬掙扎著要朝何家別墅而去。

 何虞聽到宴聆青說沒有事,還是將他上下看了遍才轉眼往湖中心看去。

 這一看讓他眼眸微微睜大。

 雖然湖光夜色下看得依舊不那麼清晰,但女鬼那副極具衝擊性的模樣還是讓他驚愣。

 如果少年經常讓人忘記他是鬼,那麼湖中女人就是最符合常人想象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