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不是凡人

 “永遠”這個時間單位,給蘇時酒的感覺過於沉重。 

 他垂眸,想不通顧殊鈞究竟哪裡來的這麼大自信。 

 尋常一對夫妻,有太多太多的理由離婚了。 

 感情或是性格不和,家庭問題,健康問題,生活方式相悖……這些理由可能單獨出現,也可能互相作用,而在時間長河中,熱戀中的夫妻逐漸消磨掉對對方的愛意,從此白月光變成白飯粒,紅玫瑰變成蚊子血的例子屢見不鮮…… 

 一旦其中一人的心態改變,原本稱讚過對方的優點,也都能瞬間變成致命的缺點。 

 而這些變化在誰都無法預料到的未來。 

 顧殊鈞又如何能輕易下判定,說他永遠都不會跟蘇時酒離婚呢? 

 唔,這個社會上倒是存在一些渣男,該分手時從來不願主動提出,而是使用各種冷暴力,逼迫對方主動提出分手,之後就以一份被傷到的受害者模樣出現…… 

 當然。 

 蘇時酒不認為顧殊鈞是那樣的人。 

 “……怎麼還不籤?在想什麼?” 

 一旁,顧殊鈞惡魔低語,“是覺得協議有哪裡不對嗎?你有什麼異議,說出來,我們可以慢慢商量。” 

 蘇時酒:“……” 

 蘇時酒目光再次落在協議上。 

 他剛剛出神許久,心裡亂七八糟想了一通,卻沒打算將這些話說出口。至少不能對“現在”的顧殊鈞說。 

 反正是一份沒有任何法律效應的合約,何況自從兩人談戀愛,蘇時酒向來縱容對方。 

 蘇時酒覺得問題不大,便答:“沒什麼。” 

 勾頭在協議上籤了字。 

 “一式兩份。”顧殊鈞提醒,將另一份一模一樣的協議推過去。 

 蘇時酒:“……” 

 好好好,如此正規是吧? 

 蘇時酒拿起鋼筆,洩憤似的微微用力,再次簽上自己的名字。 

 顧殊鈞雙目虔誠,看了一遍又一遍協議處蘇時酒的簽名,之後像捧著聖旨般,捧著那份協議往二樓書房走。 

 蘇時酒心中好奇,索性跟在對方身後。 

 上樓時,便見顧殊鈞打開家中的保險櫃,將那份協議,珍而重之的與無數價值連城的一摞摞房本、珍寶等放在一起。 

 蘇時酒:“……” 

 不至於。 

 真的不至於…… 

 如果顧殊鈞想,這樣的文件,蘇時酒還能簽上百份。 

 之前就多次強調過,顧殊鈞雖然是一個戀愛腦,但同時他也是一名合格的資本家。 

 資本家向來不會讓自己吃虧。 

 當天晚上,蘇時酒便被迫用雙手攬著顧殊鈞的脖頸,呼吸急促,眼尾泛紅,聲音斷斷續續的,將之前欠顧殊鈞的那句話給補上了,甚至還被逼迫著收了些利息,說了另外幾句令蘇時酒羞恥到腳趾都忍不住蜷縮起來的內容。 

 蘇時酒不想回憶。 

 接連兩日的雪已經停了。 

 掛在樹上、房簷上,以及道路兩邊殘存的雪,在夜裡安靜地反射著月光,光輝將窗外映照的很亮。 

 臥室裡的小夜燈直亮到凌晨兩點半,才終於關上。 

 * 

 第二天,瞧著十分困頓的蘇時酒,拖著疲憊不堪,外表看起來勉強還算光鮮亮麗,實則內裡已經變成一個破布娃娃的身軀,揹著一個雙肩包出現在局裡。 

 揹包一打開,裡面是和蘇時酒戴的耳套相同材質,只是造型不一而足的十幾個耳套。 

 “哇——這麼多!?時酒,你這是搞批發來了?” 

 李洋震驚。 

 他順手拿過一個捲毛小羊的,往自己的腦袋上比劃了下,從一旁玻璃窗戶的倒影上看,“這個真可愛。” 

 “可愛你就戴上,送你了。” 

 蘇時酒掩唇,小小打了個哈欠。 

 他敞開雙肩包,轉頭喊,“王哥,劉姐,你們都來看看,喜歡哪個直接拿走,見者有份哈。” 

 最開始問蘇時酒耳套的那名警察就是王哥。 

 他目露驚奇地走過來:“這麼多?都是你買的?” 

 “哪兒能。”蘇時酒語氣自然地說,“是我先生,他有個廠子是幹這個的,有條生產線,成本不算高,也不費什麼事,就當是感謝你們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了。” 

 王哥有些尷尬地摸摸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