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封頂

 蘇酥見此,啪地給他腦袋一下:“男孩子說話,要大聲說。” 

 何易捱揍了,卻咧開嘴笑了。 

 他真的很高興。 

 等回家之後,他就快手快腳地做飯,臉上的陰鬱之氣都散了不少。 

 “飯再多做點,要每個人夠吃,你別每次吃到最後掃底。”主打就是一碗,有多的就吃,沒有多的他就餓著。 

 何易咧開嘴笑了笑,乖巧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一雙丹鳳眼是很有氣勢的,只是他在這個家裡,底氣不足,就老是垂著眼睛,看著沒那麼好看了。 

 等吃完飯,何易就乖巧地回自己屋裡去了。 

 院中就只有蘇酥和陸執二人了。 

 陸執習慣性地先去洗澡,因為蘇酥愛潔淨,總是喜歡香香的。 

 等出來後,就見他不似剛結婚時的齊整,而是隻在腰間裹著浴巾,露出結實的腰背,隨著他走路姿勢的變動,肌肉線條也跟著變化。 

 好看。 

 蘇酥收回視線,她側躺在床上,佯裝害羞。 

 床榻下陷。 

 她能感覺到男人坐下的力度。 

 一雙大掌握上她的肩頭,不輕不重地給她捏著肩,男人聲音低沉:“你廠裡的鮮花餅出來了,先給我兩箱,我分給手下的兵吃,他們最近有些苦。” 

 蘇酥要回身,被大掌摁住了。 

 “我給你捏捏。”陸執聲音低沉。 

 “給你十箱,那天中午你們團里加餐,每人都有。”蘇酥笑著道。 

 只要把她照看好了,做什麼都行,她現在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自然也願意捨出更多利益。 

 若是能飛昇,這些真的都不算什麼。 

 實業興邦。 

 不管是她的聚靈陣,還是她的鮮花餅,對大家的身體都有好處,而且還能為地方創造稅收,她覺得這個路子慢慢走是可以的。 

 她也不著急了。 

 蘇酥轉過身子,纖白的手掌握住他大掌,笑著道:“我總是鼎力支持你的事業,你放心。在我心裡,不管是金銀珠寶,還是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只有人才是根本。” 

 陸執聞言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也發現這姑娘有些厲害。 

 陸執的大掌不停地給她按著脊背,按著按著就變味兒了,那姿勢就變成了揉。 

 “酥酥。”他嗓子都暗啞起來。 

 蘇酥回眸,陸執的個子很高,身形很板正,性子也是,她喜歡這種體型,在床榻之間,會格外的有壓迫感。 

 她用胳膊勾著他的脖頸,往下壓著。 

 陸執從善如流地親了親她,順手放下了帳子。 

 昏黃的蠟燭搖曳著,映得蘇酥的臉頰更加白皙,瑩瑩中像是泛著白玉一樣的光澤。 

 她很軟很嬌,和她硬氣的性子截然不同。 

 * 

 第二日,蘇酥睜開眼睛,就見陸執已經起身了,而比陸執起更早的是何易,他已經把飯做好了,正在背英語。 

 古文是她的強項,而英語對她來說就是弱項了。 

 修道之人,所到之處,皆說漢話,可沒有什麼英語。 

 她聽見何易背,就跟著一起背。 

 兩人的效率不同,何易要更加快一些。 

 她想著今天要背英語,就不去廠裡看了,誰知道李衛國反而喜氣洋洋地來了。 

 “廠房已經封頂了,等著你去放鞭炮呢,結果咋等你都沒去。” 

 蘇酥懂了。 

 她也有些高興,樂呵呵道:“那挺好的,走。” 

 說著叫何易也去。 

 三人一起到了夙夜山,就見工人們已經戴好大紅花,就等著了。 

 “廠長來了!廠長來了!”眾人連忙喊。 

 蘇酥感受到那種喜悅的氛圍,心情也好上許多,她上前把鞭炮都點燃,看著廠房大門上掛著的鞭炮噼裡啪啦地響開了,不由得高興壞了。 

 真好。 

 她好像又感受到這個時代所獨有的魅力了。 

 “廠長,請掀牌匾!”李衛國滿臉慷慨將,樂呵呵道。 

 蘇酥上前拽住牌匾上的紅綢,綢緞緩緩落下, 底下的牌匾瞬間露了出來。 

 “紅星牌薔薇清露製造廠。”她一字一句地讀著,明明是隨口起的名字,在刻在牌匾上的時候,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好像還不錯。”她說。 

 李衛國樂呵呵道:“這也是集思廣益來的,都說買個木板寫字,我偶還是覺得刻字比較好。” 

 一旁的何易昂著頭,看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牌匾,心裡就埋下一顆種子。 

 他有朝一日,一定也要辦這麼大的廠,讓蘇酥刮目相看。 

 蘇酥揭完牌匾,大手一揮:“由李衛國負責,今天每人都可以稱二兩花醬回去泡水喝,中午加餐!每人加一塊錢的紅包!” 

 李衛國欲言又止:…… 

 糟糕,老闆她又散財了。 

 蘇酥卻不以為意,帶著何易回家去了,廠裡一切都安穩,她覺得很是放心,就回家背書修煉去了。 

 春日風暖,走在山間的小路上,那風吹著格外舒服。 

 “蘇酥……”何易試探著喊。 

 蘇酥回眸:“叫姐姐,沒大沒小的。” 

 何易:“哦。” 

 他叫不出來,還怪害羞的。 

 但是很為蘇酥感到高興,她的日子過得好了,他應該也能好過許多吧,他不確定的想。 

 蘇酥帶著他一道走,回眸看見他眸光閃爍,就知道,這個心眼多的小孩,又想多了。 

 她昂首闊步,笑著道:“小孩,回家了。” 

 何易嘀咕,他不是小孩子了。 

 他已經十五了。 

 兩人剛走到軍屬院,就聽見小孩的哭聲,蘇酥凝神一聽,滿臉凝重地帶著何易一起往哭聲傳來的地方去了。 

 緊閉的大門裡,探出來一隻嫩白的小手。 

 還有嬰幼兒哇哇大哭的聲音。 

 何易皺眉,環視四周,他拍了拍門:“有人嗎?有人嗎?” 

 無人應聲。 

 而在此時,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牽著一個小男孩,快步走了回來。 

 蘇酥見此皺著眉頭問:“這是你家嗎?小孩爬門口了。” 

 那女人一聽,眼淚唰就下來了。 

 她哭著道:“我去接老大放學,想著小的還在睡覺,就沒帶她,老遠就聽見她撕心裂肺的哭聲了,我一路小跑回來的。” 

 那女人連忙打開門,小心翼翼地推開另外半邊門,就見一個穿著揹帶褲的小女孩正趴在地上哭,見了媽媽回來,哭得更兇了。 

 “我的娃兒呀。”那女人撲通一聲坐在地上,摟著地上的小姑娘嚎啕大哭。 

 她牽著的小男孩也依偎過來,看見媽媽和妹妹哭,也哭得不行。 

 看見這一幕的何易,也跟著紅了眼圈。 

 “她才七八個月, 她是怎麼自己醒了爬過來的。”那女人淚水漣漣。 

 蘇酥見人回來了,抬腳就要走,她一回頭,就看見了眼淚汪汪的何易。 

 “你哭啥?”她小小聲問。 

 “觸景生情。”他小小聲回。 

 蘇酥:…… 

 這麼大的孩子,還是別觸了,怪可怕的。 

 看著她那你別不可理喻的眼神,何易翹著唇角笑了笑,看著她的神情熱乎了許多,小小聲地喚:“姐姐。” 

 蘇酥:? 

 她挑眉。 

 “嗯,走吧。”她說。 

 兩人就著女人的哭聲,隨便聊了幾句就要走,就被女人拽住了,她抹了一把淚,低聲道:“你是陸團長的夫人吧,我不認識你,你又生的這麼好看,如果猜錯了, 請不要怪罪。” 

 “還是要謝謝你,聽到聲音直接就來了。”她說著又忍不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