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賣 作品

第 100 章 第 100 章

  閻胤這邊安分,可葯桁和謝義譜卻紛紛活躍起來,也不知他們如何勾搭到一起,竟有機會坐在聊起了天。

  葯桁是個二世祖,聲名一向惡臭。謝義譜但凡有些腦子都不會和他結交,也不怕被朝廷裡的官僚知曉後,拉幫結派地排擠他。

  謝義譜此番行動也是帶有目的,他和人玩,就是想了解湯芷。就算湯芷和他關係破裂,一日夫妻百日恩。作為舊情人,他還是想照拂一下人,免得人被葯桁這吃骨頭不吐皮的酷吏給害了。混在葯桁身邊,多少知道葯妃和頭頂上的陛下的動向。

  箹妃如今如此大膽,很難不讓人懷疑是當今陛下在其後面撐腰,這才導致箹妃勢力膨脹,她的家族藉著東風趁機搶奪朝廷地位,想依此哄的陛下開心。

  他那位陛下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對待事情過於片面,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被太子少博教授地一板一眼,眼裡容不得任何汙點。

  他和孫成克因為一介賤籍爭奪起來,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甚至舞在夔茂眼前。夔茂肯定覺得他們作風有失體面,為了一個破落女吵起來,甚至不犧雙方互相捅刀子。陛下解決不了他們,就直接解決病頭的來源,直接一刀切斷,讓這個源頭不在流通。

  陛下的想法還是好猜,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同時還不失去自己皇家的威嚴,直接推出箹妃這個代言人,讓她替自己出面,料理事情。

  一不得罪自己的兩位臣子,二除人的同時還能留個好名聲。真是一石二鳥,好計謀。

  夔茂的想法一看就很簡單,謝義譜不得不從葯桁入手,與他一道鬼混。

  葯桁見人入行,自然很是樂意,反正只要有玩伴,能和他一起志同道合走下去。他壓根不會管對方是什麼,總之到最後,對方成為像他那樣的人就對了。

  “義譜老弟,我帶你去看看好地方。望月樓的姑娘一個賽一個漂亮,你見到之後肯定會喜歡了。”葯桁拉攏人,一般就帶人去望月樓。那邊的老鴇是他的親戚,行業雖不入流,但去那邊不用錢還可以玩的盡興,何樂而不為呢。所以葯桁一帶人出門就必去望月樓,不僅可以從中節省一筆,還可以讓隨行人員覺得自己出手大方,對他的第一印象有所改觀。

  謝義譜聽到這樓不經皺起了眉頭,屬實是因為這樓名聲不好,一個妓院整日燒殺搶掠,不僅強行買賣婦女,還到處霸佔平常老百姓的土地,為人橫行霸道,不講禮數。仗著自己是沾邊的皇親國戚,不把法律看在眼裡,踐踏人命。

  葯桁見謝義譜神色難看,還以為對方是個假清高,需要和自己做一場戲,是自己拉著對方去那裡了,心裡嗤笑著,行為卻很乾淨利落。

  “義譜兄弟,就當哥哥我請你去,我們兄弟一場喝一會花酒,沒事逗逗樂子,賽活神仙一樣。”葯桁說著,強行拉著謝義譜去長見識。

  要不是為了達到目的,謝義譜這輩子都不想踏入如此骯髒不堪之地。

  老鴇見到葯桁,立馬和屋內的龜公施了一個眼色,樓上稍帶些顏色的女孩被龜公一個個像魚一般趕下來。

  “桁公子,這些都是近期新招的女子,乾淨著呢。”

  龜公說著推出一個長相豔麗的女子,女子臉色宛若含苞欲放的芍藥花,花開花落長相大氣溫和。倒讓謝義譜眼前一亮,一時之間多看人幾眼。

  女子察覺到男子的目光,將人上下掃描了一會,看清來人的衣服首飾,判斷男子是個有錢人,臉上的笑意燦爛不少,笑容也真誠起來。

  按照老鴇教給的法子歪著腰低過頭躡手躡腳地走到謝義譜面前。

  “大爺,見你面生,第一次來吧!請到樓上坐一坐,小店最近多的不少好菜,您吃一下想必就會喜歡上了。”

  女子甜滋嬌軟的聲音如同一道甘甜的泉水,入耳輕柔,頗有點好聽。可惜就是手腳不乾淨,隔一會就動手動腳,全然沒有女子該有的矜持,貼著勁往他身上貼。

  謝義譜雖是歡場老手,但向來也是光聽歌不亂點人。麴承載養他自然是往貴公子方面培養,對外該有的節操,他向來是遵守了。對外壓抑性子是君子,對內則是個行為惡劣的小人,這些女子還完全不夠格看他最真實的一幕。

  謝義譜太過矜持,葯桁看不過他端著身份,覺得他太裝了,把人推到女子懷裡。

  這一推倒讓謝義譜跌了一跤,女子紅著臉拉起謝義譜,想給男人留下個好印象。

  這一推倒讓謝義譜有了藉口離開這妖魔鬼怪之地。

  “桁兄,我們去找其他樂子吧,這些樂子不太適合我。”

  葯桁見謝義譜又裝上了,很無語的同時也沒什麼辦法,畢竟是他把人推掉,人給臺階下,他就順著下坡走,為了日後的結交。

  葯桁也就忍了下來,大不了等著以後再找機會就是了。現在大街上,當著眾多下屬的面子去鬧,他還是要些面子了。

  “你說你想去哪裡?我帶你去!”

  葯桁煩謝義譜這樣煩的不行,語氣多少重的些道:“如果很貴的話,自己掏錢!”

  葯桁現在雖是個權貴,早些年也是個小門小戶,跟著自己姐姐妹妹窮過。家庭方面培養導致他從小的觀點就和謝義譜這樣精心培養的不一樣。

  更何況麴承載還是謝義譜的外祖父,向來對外都是一幅嚴厲樣,年輕之際就以酷吏著稱。關起門對兒女,手法比對犯人都要嚴厲。他的大兒子是孩子堆裡最有出息的一位,不出意外就是未來的丞相,但老天爺最愛開玩笑,讓長子在中榜之後就遭遇風寒,久病在床榻之間,因為身體不好,皇上也沒辦法重用,生怕一不小心就讓人在路上因病去世。最有才華的長子就在這種情況漸漸被麴承載放棄,也因此常年鬱鬱寡歡,一直心情不佳,久病成疾早早離開人世間。

  於是等到謝義譜降生,麴承載手裡的孫子們又因為兒媳婦的懼怕,漸漸與他這個爺爺親疏。唯一的女兒因為丈夫的花心,心思漸漸轉移到禮佛求齋上面,對待自家孩子的教育一一教給麴承載。

  在娘不疼爹不愛的環境下,謝義譜被麴承載教育長大,性子和麴承載如出一轍,對待府內的下人從來都帶著一股傲氣,這是他獨有的底氣。葯桁沒有謝義譜這些自信,他的教育向來是沒錢就借,有錢也借,錢財一到他手裡,就再也出不去了。

  就因為葯桁只借不還的行為漸漸對世家群體所排斥,誰家的錢不是錢,又不是大風隨意刮來了,都是真金白銀。但因為箹妃在宮中逐步得寵,如今怡然是陛下的心頭寶,藉著這種情況,世家也就算了。葯桁性子古怪,稍有不順,動著背裡使壞,向箹妃那邊說世家的壞話。

  世家都怕箹妃來這一招,夔茂耳根子軟,宮內女人枕頭風可比宮外大臣們的話要有用多了。大臣們對待自家主子隨時隨地保持著警惕,想方設法保全自己,不多舌不多嘴,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都存在心裡。

  謝義譜手裡錢財眾多,對於這種小錢壓根不在乎,就是葯桁這人計較這些。出門玩樂,計較這些計較那些,遊玩的樂趣很快就會因此消散。

  “不用擔心,路上花多少,回頭會讓下人送到你府上。”謝義譜好言好氣說著,本以為這事會就此結束。沒想到葯桁非揪著不放,硬要謝義譜當場遊玩,當場結算,他可沒有閒錢給別人花。

  葯桁的摳門算是讓人開眼界了,這天底下竟然有比孫成克還要吝嗇的人。孫成克是因為身份出生過於貧寒,外加上他身邊的湯芷這個藥罐子,窮外加摳門一事到還能讓人理解。但葯桁現在都憑藉箹妃,家族勢力已經達到空前的鼎盛。這些小錢還一直計較來計較去,真是不知道他怎麼捨得給須雅蕊那對母子黃金了。

  謝義譜深吸一口,忍下眼中和嘴裡的驚訝,帶著笑容說道:“可以可以,桁兄,錢一事,你不用擔心,老弟全程買單。”

  有謝義譜這話,葯桁心裡算是安穩一些,他可不想平白無故就花錢。以前的錢都是箹妃的命令,那些錢可以從公賬裡走,現在帶謝義譜出門玩可以得從他私庫裡走,他又不是什麼傻子,怎麼算怎麼划算,他當然得走能給他帶來利益最大化的。

  謝義譜見葯桁還在發愣,像好哥們般伸手攬住人,強制帶著人往最繁華的街區走去。

  一路上,人逐漸變多,來往的人流擁擠在一塊,差點把他們擠的分離。

  謝天謝地,謝義譜早就不想和葯桁呆在一起了,對方小氣還掉價,家裡已經夠有錢的,還始終把著那點錢,把錢一直當著自己的命。

  謝義譜在人流裡喘了口氣,還沒收起臉上的不耐煩,就在人群裡看見湯芷。女子大著肚子,腹部的壓力一直壓著她彎弓著腰,又因為臉上的傷疤,走路一直很彆扭,想來應該是人群的眼光導致湯芷很自卑。

  人們總是排斥和自己不同的人,想要以此打壓地位低的,以此彰顯出自己的優秀,所以排除異己往往紮根在人們的心靈深處,像一根刺似的久久不能撼動。

  湯芷被那些目光刺的渾身都是血,畏懼之下更是懼怕,眼下的她只想好好躲起來,像陰暗處的蘑菇似的慢慢吮吸營養,悄悄伸出細小的花絲,緩慢地生產出屬於自己的孢子,她可以和孩子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就在湯芷捧著新買的糕點,正要從人流裡擠出去時。一把手狠狠地撈起她,攔腰將人抱進懷裡。

  一股清淡的佛禪香從身前人傳來,誤讓湯芷以為來人是個和尚,倒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這人卻是謝義譜。

  現在的謝義譜依舊穿著那件大紅外衣,繫著曾經贈予她的玉佩。這一身裝扮讓湯芷有些摸不清頭腦,搞不懂謝義譜的意圖。

  他們只是淺淺的露水情緣,短暫的互利夫妻而已,算不上什麼真感情。謝義譜現在的舉動倒讓湯芷覺得對方有些大病,又故意搞這些來釣著她。以前是她傻,看不清人的想法,不懂這些高門顯貴的意圖,覺得人對自己好,那就是天大的好人,自己也得對他好,現在看來,真覺得自己就是個智障,傻乎乎地被人騙的都不知道。

  “請謝大人鬆一下,賤婦要回家了。”湯芷皺了皺眉頭,想要把手臂拽出來,謝義譜哪裡肯,直接加大手勁將人再度抱入懷裡。

  可因葯桁的存在,謝義譜行為更加放蕩了些。像個浪蕩公子般低頭輕輕嗅湯芷身上的香氣。這一幕落到葯桁眼裡,只覺得謝義譜腦子有病。剛剛那些女子哪一個不比湯芷要美上幾分,就這種卑劣醜陋的女子放到他院子裡當浣洗衣服的婢女都不夠格,真不知道她有什麼魅力,竟鬧得京城沸沸揚揚,還成為箹妃娘娘心頭大患,囑咐他時時刻刻緊盯著這人。

  葯桁收了會神,略微仔細地定住,眼睛死死鎖住湯芷,想要從中查看出湯芷的獨特。

  除了虛白無力的白以外,就只有寬大纖細的身材,除以外就再沒什麼美感了。美色沒有任何可出彩的地方,性格呢。

  葯桁轉念一想,看似抬頭往外看風景,實則瞭望湯芷和謝義譜的一舉一動。

  湯芷見人群漸漸圍集,看到人們越來越多目光,心裡害怕。遮住臉的面巾往下走了走,直到確定臉真的被遮擋後。她大力扯開謝義譜,謝義譜一個成年男子力氣不比湯芷大,想要扯開他,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白日做夢。眼見人群慢慢朝她靠近,湯芷忍不住趁謝義譜不備,用腳踢倒謝義譜。

  謝義譜一時不慎,倒真中了湯芷圈套,讓人給跑了。

  看完這些後,葯桁琢磨出來,認為謝義譜喜歡性格偏辣的辣妹子,於是次天早上就託人給謝府送來十幾個樣貌中等,性格頗辣的女子。

  這些都是葯桁以前強搶過來的女子,他聯合官府,靠著官府的背景,仗著那些百姓不敢輕易來找事,行事愈發無法無天,靠著這個法子,漸漸將院內塞滿人。那些女子因為被葯桁斷了身子,回家也只能被鄉下親人唾棄,還會給父母蒙羞,都不敢歸家。

  稍微有血性點的女子一旦要歸家,就會被葯桁帶人悄悄拖出去發賣掉,一來二去,院內的女子都不敢起回家這個字眼,生怕葯桁也將自己賣掉那些生不如死的地方。

  謝義譜看到這些女子,第一反應就是派人趕緊去報官。官府那邊一聽是葯家的案子,紛紛扣下手中的毛筆,死活不肯在案本上寫葯桁的罪行。葯家如今如日中天,箹妃又如此受天子寵愛,他日要誕下龍子,那地位今非昔比,現在都動不了箹家。他日要真的富貴至極,只怕提都不能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