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zzz 作品
第92章 程文華的想法
“明日直接公佈吧。”一向不在重大決策上站隊的老好人程文華突然開口說道。
“那我想聽聽程大人的意見。”王一塵聽見程文華的建議，倒是起了興趣。
因為程文華一向是好好好是是是，自打王一塵進了帝都衛訓練營之後，基本都是王一塵指方向，程文華照辦就是，基本沒有自己的意見，都是對王一塵說的話進行補充，如今好不容易講出了自己的想法，何況王一塵對程文華絕對是尊重的，自然是要洗耳恭聽，讓程文華好好地暢所欲言。
“帝都衛訓練營的將士們現如今沒有什麼生機。”程文華看著對面的何永明以及王一塵，開口慢慢講述著這幾年帝都衛訓練營的事情。
“帝都衛訓練營這幾年其實就是在走下坡路，這點絲毫不用懷疑，只不過老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帝都衛訓練營還沒瘦死只是在變瘦而已。其實最近幾年好多大家子弟已經不再向往這裡了，反而是京都裡的下品官員的孩子，或者是那幾個大規模的郡裡的孩子，打著以帝都衛訓練營為跳板的目的，進入到這裡，說白了，就是來這裡混日子的，千方百計使出渾身解數，只要是通過了考核，再混一年日子，從訓練士兵轉成正式士兵，要不然留在京都裡扎穩腳跟，要不就回到自己的郡城中成了頭頭。”
何永明點了點頭，“是，確實如此，何況這幾年天下太平起來了，靠著好多通商政策，各州之間也都慢慢地把戰火暫時平息了下來，導致最近幾年民間反而是頗有點重文輕武的意思了。”
“沒事，何大人你也說了，這只是民間的風氣，不代表聖上的意思。”王一塵倒是開口打斷了一下，“帝都衛訓練營這個樣子，脫離不了風氣的影響，但是帝都衛訓練營自己也是要對自己負責的。”
程文華重重地點了點頭，“是，校尉大人說的是。帝都衛訓練營說是我第二條命也不為過，當初的我因傷下線，從前線上下來之後，我其實也不大，當時的我就是迷茫，我發現我們這幫守邊的人和大漢內部安定和平的人甚至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只感覺到陌生。”
程文華喝了一口茶，接著慢條斯理地講述著自己當初的故事和心情，“我當初也正是一個好年紀啊，不怕兩位笑話，按理說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撿了一條命之後，人就該無所畏懼了才是，可我並沒有，我開始怕死了，剛回來的時候很是慶幸，但是我回來待了幾日之後，我不知道我回來了能幹些什麼，我很焦慮。”
王一塵點了點頭，何永明也一改平日裡那副樣子，認認真真地聽著程文華的話，“我一方面為大漢內部的安定和平感到滿足自豪，因為沒有守邊軍隊，就沒有這一切，我也算出了一份力，而另一方面，我又覺得很有割裂感，我因為傷病回來了，可是那些還在前線邊關戰鬥的兄弟們呢，對我而言他們還在另一個世界，我感覺我哪裡的人都不是了，這時候，我接到了吏部的通知，讓我取帝都衛訓練營當差，我懷著很複雜的心情，來到這裡，我看見營門和演武場還有營帳的時候，我在那一瞬間終於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了，就是這裡，當時我內心就一個想法，沒錯，就是這裡了。”
聽到這裡，王一塵也明白了，帝都衛訓練營到底對程文華有著什麼樣子的意義，確實如程文華所言，帝都衛訓練營賦予了程文華第二條生命。
王一塵在此之前也從他爹那裡聽說過，很多從戰場上下來的士兵，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心裡也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想法，甚至有些明明曾經是戰功赫赫的英雄，卻最後變成了臭名昭著、佔山為王的土匪盜賊。
“我說了這麼多廢話，其實就是想說帝都衛訓練營在我心裡，意義非凡。但是現如今的帝都衛訓練營給我的感覺就是沒什麼目標，太輕鬆了導致這幫人太散漫了，覺得混混日子就可以安享太平。”程文華也是接著說了下去，“所以我想明日就宣佈這件事，哪怕是那些沒入選的，我也想讓他們知道，自己還差得遠呢，這麼年輕的歲數，就不該停下自己的腳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起些作用。”
“知道了，我沒意見。”王一塵看向何永明，“何大人呢？”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自然是沒意見，程大人既然是帝都衛訓練營的總團練教頭，自然是有這個權力，而且對於程大人剛才說的那些，我是心服口服。”何永明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還順便強調了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只是單純地覺得程文華說的在理，所以才同意的。
“那就按程大人說的辦。”王一塵起身說道，“明日直接公佈吧。”
王一塵聽完程文華所說的這些，也是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程文華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都說每個人都有藏起來的想法，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就連這個表面平靜如水的程文華都曾經有著如此痛苦焦慮的過往。
“何大人還得再麻煩你一下，去找個信得過的作坊，做一面旗子。”王一塵想了一下，若是今日趕一趕時辰的話，興許還能趕得上明日的集會。
“抱歉了，我的臨時起意打亂了計劃。”程文華倒是愧疚了幾分。
“無妨。”何永明抬手捏了一下程文華的肩膀，“大家都是帝都衛訓練營的一員，就別說那些外道的。我先忙去了。”
見何永明離開營帳，程文華也是對王一塵說了句另外的話，“校尉大人少年有成，陛下對你更是厚愛有加，把校尉大人調到帝都衛訓練營這裡，對校尉大人的期望應該遠不止武運大典一事，不過這都是我自己的胡亂猜測，校尉大人也別放在心上。”
王一塵明白，人為挖出的水池，若是長時間不換水的話，水是會越來越渾濁的，只有和外界連通起來，才能一直清澈如初。
帝都衛訓練營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一瞬間就能解決，但就像是程文華說的那樣，帝都衛訓練營往小了說，對他有無比重要的意義，往大了說，對整個大漢都有至關重要的意義，不該也不可能放著這個問題不解決。
也許甚至就像是程文華說的那樣，文帝把自己派到這裡來，恐怕遠遠不止武運大典這一件事情這麼簡單。
“那我想聽聽程大人的意見。”王一塵聽見程文華的建議，倒是起了興趣。
因為程文華一向是好好好是是是，自打王一塵進了帝都衛訓練營之後，基本都是王一塵指方向，程文華照辦就是，基本沒有自己的意見，都是對王一塵說的話進行補充，如今好不容易講出了自己的想法，何況王一塵對程文華絕對是尊重的，自然是要洗耳恭聽，讓程文華好好地暢所欲言。
“帝都衛訓練營的將士們現如今沒有什麼生機。”程文華看著對面的何永明以及王一塵，開口慢慢講述著這幾年帝都衛訓練營的事情。
“帝都衛訓練營這幾年其實就是在走下坡路，這點絲毫不用懷疑，只不過老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帝都衛訓練營還沒瘦死只是在變瘦而已。其實最近幾年好多大家子弟已經不再向往這裡了，反而是京都裡的下品官員的孩子，或者是那幾個大規模的郡裡的孩子，打著以帝都衛訓練營為跳板的目的，進入到這裡，說白了，就是來這裡混日子的，千方百計使出渾身解數，只要是通過了考核，再混一年日子，從訓練士兵轉成正式士兵，要不然留在京都裡扎穩腳跟，要不就回到自己的郡城中成了頭頭。”
何永明點了點頭，“是，確實如此，何況這幾年天下太平起來了，靠著好多通商政策，各州之間也都慢慢地把戰火暫時平息了下來，導致最近幾年民間反而是頗有點重文輕武的意思了。”
“沒事，何大人你也說了，這只是民間的風氣，不代表聖上的意思。”王一塵倒是開口打斷了一下，“帝都衛訓練營這個樣子，脫離不了風氣的影響，但是帝都衛訓練營自己也是要對自己負責的。”
程文華重重地點了點頭，“是，校尉大人說的是。帝都衛訓練營說是我第二條命也不為過，當初的我因傷下線，從前線上下來之後，我其實也不大，當時的我就是迷茫，我發現我們這幫守邊的人和大漢內部安定和平的人甚至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只感覺到陌生。”
程文華喝了一口茶，接著慢條斯理地講述著自己當初的故事和心情，“我當初也正是一個好年紀啊，不怕兩位笑話，按理說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撿了一條命之後，人就該無所畏懼了才是，可我並沒有，我開始怕死了，剛回來的時候很是慶幸，但是我回來待了幾日之後，我不知道我回來了能幹些什麼，我很焦慮。”
王一塵點了點頭，何永明也一改平日裡那副樣子，認認真真地聽著程文華的話，“我一方面為大漢內部的安定和平感到滿足自豪，因為沒有守邊軍隊，就沒有這一切，我也算出了一份力，而另一方面，我又覺得很有割裂感，我因為傷病回來了，可是那些還在前線邊關戰鬥的兄弟們呢，對我而言他們還在另一個世界，我感覺我哪裡的人都不是了，這時候，我接到了吏部的通知，讓我取帝都衛訓練營當差，我懷著很複雜的心情，來到這裡，我看見營門和演武場還有營帳的時候，我在那一瞬間終於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了，就是這裡，當時我內心就一個想法，沒錯，就是這裡了。”
聽到這裡，王一塵也明白了，帝都衛訓練營到底對程文華有著什麼樣子的意義，確實如程文華所言，帝都衛訓練營賦予了程文華第二條生命。
王一塵在此之前也從他爹那裡聽說過，很多從戰場上下來的士兵，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心裡也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想法，甚至有些明明曾經是戰功赫赫的英雄，卻最後變成了臭名昭著、佔山為王的土匪盜賊。
“我說了這麼多廢話，其實就是想說帝都衛訓練營在我心裡，意義非凡。但是現如今的帝都衛訓練營給我的感覺就是沒什麼目標，太輕鬆了導致這幫人太散漫了，覺得混混日子就可以安享太平。”程文華也是接著說了下去，“所以我想明日就宣佈這件事，哪怕是那些沒入選的，我也想讓他們知道，自己還差得遠呢，這麼年輕的歲數，就不該停下自己的腳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起些作用。”
“知道了，我沒意見。”王一塵看向何永明，“何大人呢？”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自然是沒意見，程大人既然是帝都衛訓練營的總團練教頭，自然是有這個權力，而且對於程大人剛才說的那些，我是心服口服。”何永明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還順便強調了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只是單純地覺得程文華說的在理，所以才同意的。
“那就按程大人說的辦。”王一塵起身說道，“明日直接公佈吧。”
王一塵聽完程文華所說的這些，也是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程文華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都說每個人都有藏起來的想法，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就連這個表面平靜如水的程文華都曾經有著如此痛苦焦慮的過往。
“何大人還得再麻煩你一下，去找個信得過的作坊，做一面旗子。”王一塵想了一下，若是今日趕一趕時辰的話，興許還能趕得上明日的集會。
“抱歉了，我的臨時起意打亂了計劃。”程文華倒是愧疚了幾分。
“無妨。”何永明抬手捏了一下程文華的肩膀，“大家都是帝都衛訓練營的一員，就別說那些外道的。我先忙去了。”
見何永明離開營帳，程文華也是對王一塵說了句另外的話，“校尉大人少年有成，陛下對你更是厚愛有加，把校尉大人調到帝都衛訓練營這裡，對校尉大人的期望應該遠不止武運大典一事，不過這都是我自己的胡亂猜測，校尉大人也別放在心上。”
王一塵明白，人為挖出的水池，若是長時間不換水的話，水是會越來越渾濁的，只有和外界連通起來，才能一直清澈如初。
帝都衛訓練營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一瞬間就能解決，但就像是程文華說的那樣，帝都衛訓練營往小了說，對他有無比重要的意義，往大了說，對整個大漢都有至關重要的意義，不該也不可能放著這個問題不解決。
也許甚至就像是程文華說的那樣，文帝把自己派到這裡來，恐怕遠遠不止武運大典這一件事情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