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晝 作品
第 156 章
那龍概是察覺到了她的意圖,開始掙扎起來,甩動的龍尾一下便掃開周圍圍攏的妖群。
奚昭看了眼,眼眸稍睜。
“原來你會動手啊。”她又用另一手撫著它的腦袋,“別動,別動。就是臨時契印,很快便解開了。”
應是受到安撫,那龍逐漸平和下來,痛鳴也小了許多。
隨她撫摸,它開始有意識地將頭送入她手中,感
()受著那一點微弱但又叫人心安的安撫。
又過不久,奚昭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力湧入體內。
如火烤,如日灼。
她倏然站起,撫著心口,心臟跳得快要破腔而出。
等會兒。
不是已經快死了嗎?
這靈力好像有些過強了吧。
她無暇顧及其他,忙躍下龍身。
薛秉舟擠開了亂作一團的妖群,上前穩穩接住了奚昭。
概因已經接受了靈契,那龍意識到她要走,竟哀鳴一聲,掙扎著想靠近她。
利爪也不住刨著地面,足刨出幾寸深的爪痕,龍鳴震天。
奚昭卻是頭也沒回,拉著薛秉舟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前跑。
待跑至空曠處,才催動了他手中出入識海的法器。
周身瞬間湧起氣流,將他二人卷裹其中。
薛秉舟視線一垂,落在了血色漸褪的手上。
他能明顯感受到體溫在一點點散去,好似只曬了一陣的太陽,便又要被推進冰湖深處。
他溺在股難以言說的情緒中,緩慢地等待著呼吸僵停的那一刻。
忽地,他抬眸看向奚昭。
“奚……昭。”他生澀地念出她的名字。
奚昭在亂卷的氣流中回望著他:“怎的?”
在離開識海的前一瞬,薛秉舟從袖中取出一枝花。
是他從那花牆上摘的。
一枝月季。
因著藏在袖中,方才又經跑動,花瓣掉了兩瓣。
但模樣鮮活,未褪去半點顏色。
他任由根莖上的小刺扎破手指,滲出些殷紅。
隨後用花瓣輕輕捱上奚昭的手。
“送你。”他道。
末字落下,氣流徹底將二人卷裹住。
頭暈目眩間,四周景象不斷扭曲破碎。
離開識海的剎那,奚昭還隱約聽著些龍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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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識海中醒來後,薛秉舟坐起身,一言不發地望著自己的手。
手又變得一片冷白,毫無血色。
那枝花也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