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異音篇 第十七章：傀儡

初次在合肥見到丁客，是在他的文玩店裡。豐匯寨子居民，我兒時的玩伴拓豪，正拿著從我這裡偷去的黑羽讓丁客過目。

後來才弄清楚，那3根黑羽是拓豪從別處得來的，只不過在我沒弄清來歷時，就因為身份暴露，外加當時情況所迫，將其除掉了。黑羽背後的故事，隨著拓豪的死亡也石沉大海。

現在不談拓豪，單說丁客。

那時的他油光滿面，1看就是流油的奸商，怎麼現在成了這副模樣？

左眼似乎瞎了，被1個破爛布條斜在頭上遮醜，怎麼看都有點電影裡，海盜船長的意思。

先前所見腮肉雖色暗，但好在油光富態，而現在乾癟的如同癮君子，又或者沒了牙的老頭子。如果他敢側著躺，又趕上房頂漏雨，腮上凹坑就能變成小水潭。

雙目失神，頭在微微抖動，早已沒有了當年氣勢。眼前這人，就是個枯槁又營養不良的拾荒者形象。說是文玩店店主埋伏到此地，為得到天大的富貴，是不是就太過了？

而當他看清楚是我後，好似滑頭1樣眼窩深處，有什麼東西在油燈下閃光。直到那東西流淌出來我才看清，是淚水。

激動還是難過我不清楚，反正1股莫名的心酸湧上來，剛才嬉笑的心立馬收斂，拉住他的手，表情隨即變得嚴肅起來。

“丁老兄，你……你這是怎麼了？是落難到此，還是被奸人所害？你倒是說句話啊！”

在不斷逼問下，丁客終於扛不住，1把將我抱住，哇的1聲哭出來，像個受足委屈的孩子。

哭聲越來越響，很快驚擾到左鄰右舍，通過閃開的門縫能看到燈光搖曳，同時伴隨著咒罵與腳步聲，顯然門外亂成了1鍋粥。

幸好，笑笑在外面守著，只聽1通交涉後也不知怎麼的，姑娘怒吼1聲。沒聽清她喊了什麼，但門外那些人嗡1下散了個乾淨，甚至更像見著鬼逃走的1樣。

總之門外1切恢復如初，即便丁客再怎麼嚎啕大哭，也不會有人敢來打擾。

對此沒有阻止，我任由丁客哭個痛快，直到他自己停下為止。

“說說吧，短短1年多時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我靜靜坐在對面，盯著還在不斷抽泣的丁客，也不願多言。

良久後，終於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為怕聽不明白，我甚至都屏住了呼吸，唯恐聽漏內容。

“兄弟，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要不是當年我貪心，為了1己私慾，又……又怎會落得現在這般田地呢？”

此話聽得我蒙燈轉向，不明白其中意思。他成敗如何，落難還是富貴，犯得著向我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