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個人





後來景煜夭折,她也就沒那麼在意這些人了。再有謝衍的官做得大了,她也有了應酬,眼界逐漸開闊,膽量自是見漲。




而那幾分灑脫,不過是和離後那幾個月活得恣意了,不自覺的影響到了心境。




坐到梳妝檯前卸下珠釵耳墜,她往院中復瞧了眼,只謝衍還站在院中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思及這幾日謝衍的行為,不像五年後的謝衍,也不像五年前的謝衍。




她是真的回到了同一個過去嗎?




想到這,她掌心覆在了小腹上。




要是沒回到同一個過去,景煜怎會在?




她必須,也已經回到了同一個過去。




至於不一樣的謝衍,與她無關。




*




晨光微露,謝衍已然有條不紊地起了床。




床側的人耷拉著眼縫瞧了一眼他,翻身背對他,繼續睡。




謝衍想,許是有孕了,是以甚是嗜睡。




謝衍去盥洗回來,明毓還沒起。




掀開繫著官服盤扣,目光透過床帷,望進床帷之內,隔著床帷依舊可以看見側躺著的婀娜身影。




現在是回來的第五日,她一回都沒有早起,態度也越發的冷淡。




謝衍衣袍裝整後,冗立在床邊,隔著窗帷垂眸望了半晌。




準備離去時,一股涼風挾著寒氣襲入,謝衍關上了窗屏才離去。




到大理寺恰好天色明亮。




這幾日,謝衍都在處理上峰交給他的小案子。




這些案子與上一世的案子無甚區別。




他辦過的案子,都記在了腦中。




這些案子自是不會太花費心思,但卻總有個過程,太過鋒芒畢露並非什麼好事,是以花費的時間與上一世差不多。




所有的案子都已然辦完,便整理了卷宗,交付上峰陸司直。




陸司直把卷宗都閱覽了一遍,露出了滿意的笑意,抬頭看向謝衍,問:“這幾日適應得如何?”




謝衍應:“下官適應得很好,勞大人掛心。”




陸司直笑了笑,說:“對了,你剛上任的時候讓你在大理寺外衙中挑兩個人差使,現在挑得怎麼樣了?”




謝衍:“下官已有兩個合適的人選,還望大人准許。”




陸司直好奇:“這麼短時間就找好了,說說看,是什麼人。”




謝衍:“獄吏陳九,打雜的卒吏丁胥。”




陸司直聽到這兩個人,詫異地看向他:“這兩人可不省心,陳九戾氣重,先前便有打死犯人的前例,也沒什麼人與他往來。而丁胥下九流的出身,行事作風讓人詬病,你確定要選這兩個人?”




因為這兩個人沒有什麼好名聲,是以這大理寺裡認識他們的人也不少,且都是繞著他們走的。




謝衍:“就要他們兩個。”




上輩子這二人,是謝衍升為司直後,偶然發現他們過人之處才選用的。




各有缺點,卻也有優點。




陳九其貌不揚,受盡排擠,眼裡總透著一股狠勁,但身手卻尤為了得。




丁胥雖是下九流出身,還帶著一些下九流的習慣,可他認識許多三教九流的人,探尋消息極有一手。




他們因知遇之恩,忠心不二的為他效忠,後便是有人收買,也不曾動搖。




他既重來,就不可按部就班再走一遍。




有些歪路,可不走。




比如用人這方面。




回至公事房,便讓人把這兩個人都喊了過來。




不一會,身高近乎七尺的高大男人,與一個微微弓腰,不過五尺半的男人入了謝衍的公事房。




前者在牢獄裡待了七八年,後者在證物庫房裡打雜了三四年。是以二人聽說這新來的評事要用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是詫異的。




身形矮小的丁胥不解:“大理寺的人都幾乎避著卑職二人,為何謝大人要用卑職二人?”




謝衍:“你們二人有旁人沒有的過人之處。”




丁胥聞言,心下驚愕。




他還真沒聽別人誇過他有什麼過人之處。




謝衍看向丁胥:“你耳目遍佈三教九流,消息靈通,查案可堪大用。”




素來彎著腰的丁胥聞言,腰板子不自覺的挺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