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作品

第四百六十四章 再愛我一次!


                 楊鳳山微微皺眉,他也是沒想到景玉農這麼的難說話。

  “賬上能投入的資金有多少?”

  “不足七十萬”

  景玉農翻了翻面前的筆記本,隨後解釋道:“這還不包括邊疆催辦的貨物欠款”。

  說著話抬起頭看著楊鳳山解釋道:“從上午開始,邊疆催款的電話打了三個了,說是不能毀了軋鋼廠的信譽,先前預定的上百萬元的貨物如果不收,將會對這次賑災支援活動造成很嚴重的負面影響”。

  “誰催的?”

  “邊疆辦事處主任金耀輝”

  一聽這個人名,楊鳳山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次邊疆行攏共就賺了一百多萬,可隨後的貨物預定費用也達到了一百多萬。

  他現在很生氣,明明知道這是李懷德做的扣兒,可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不僅如此,在景玉農的面前更是不能發火兒,不僅顯得無能,更無理。

  為什麼?

  因為賑災支援邊疆是軋鋼廠統一上會同意的,大家都在這次活動中露了臉兒。

  再有,這次軋鋼廠帶頭搞得這種模式被上面認可了、表揚了,如果不是因為地震的事情,相關領導近期就要過來進行調研了。

  不說上面的壓力,單說李懷德那邊,他都沒辦法打招呼挪用這筆錢。

  如果沒有這次的居民區項目,那邊疆的貨物會源源不斷地到達軋鋼廠,軋鋼廠再銷售出去,折出來的錢再返回邊疆。

  良性且簡單的經濟循環模式下,會給軋鋼廠創造持續性的盈利,完全可以說是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

  現在抽調邊疆的資金,或者斷了邊疆的採購,那不是打軋鋼廠自己的臉嘛,以後這隻會下金蛋的母雞就要斷了。

  怎麼辦?

  如果緊抓權限和限制李懷德,那麼這個項目就要煮成夾生飯了,他是吃,吃不下去,不吃,他就得下去了。

  如果放權,不僅完不成領導的部署,軋鋼廠這邊的權利架構一定會發生根本性變化。

  任何一個身處局中之人都能看得出李懷德對常務副廠長的位置虎視眈眈、勢在必行了。

  而楊鳳山看到的是,一個聯繫緊密,業務能力貢獻突出,權利構架完整的權力集團正在逐漸掌控軋鋼廠。

  到那個時候,他可真就是失去對軋鋼廠的掌控力度了。

  即使他還是廠長,那也是被架空的廠長,工作更不好乾。

  這步棋走得真是又彆扭又不情願。

  在地震當天的救援現場,景玉農提起這個項目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大好辦。

  沒想到的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多做多錯,倒真的是被人家抓住了把柄。

  他倒是沒有懷疑景玉農提那個建議的用意,李懷德如果真的團結了景玉農,那他儘早兒給人家讓路算了。

  倒是谷維潔,他是怎麼都沒想到新來的這位谷副書記會跟……。

  會跟他們攪和在一起。

  對於這些新來的廠領導,楊鳳山是即防備著,又要團結著,因為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摽著“造反上位”呢。

  誰不想當廠長啊,誰不想當一把手啊,誰又願意仰他人鼻息幹工作啊。

  “看來想給工人們做點兒實事兒還真難”

  楊鳳山苦笑了一下,說的這句感慨也算是緩解一下兩人之間略微緊張的氣氛。

  對面已經有了一個副書記了,就不好再把主動靠攏過來的副廠長推過去了。

  “同志們,團結就是力量!”

  兩人正說著話,窗外突然傳來了廣播的聲音。

  楊鳳山微微錯愕地看了一眼手錶,確實到了下班前的廣播時間。

  廣播聲響的突然,兩人一時之間竟然都沒有開口說話。

  聽著廣播裡關於在廠長楊鳳山的帶領下,全廠同志一起奮鬥,抗震救災,建設工人新家園的宣傳,兩人更沒了說下去的興趣。

  即使說的是他,誇的也是他,可楊鳳山的眉頭在苦笑過後再一次緊皺了起來。

  這播音員的聲音還真好聽,就是這宣傳稿的內容聽著不大舒服。

  看來這位谷副書記已經等不及出手了,怕他不往下跳,又在後面推了他一把。

  “行了”

  楊鳳山看了看臉色為難卻又關心模樣的景玉農,笑著說道:“暫時先這樣,容我再想想,你們要是有什麼解決經費的建議,隨時找我”。

  景玉農見楊鳳山不談了,便也笑了起來。

  “我哪兒有那個能耐,要說這點石成金的本領,還得看保衛處李副處長啊~”

  說著話已經站了起來,邊要往出走邊說道:“要說這李副處長辦事兒還真是出了名的作風嚴謹”。

  “哦?”

  楊鳳山這會兒也站起了身,準備送送景玉農,李學武的能力他是瞭解的,但這嚴謹又是從何說起啊?

  見楊鳳山有興趣,景玉農也就先他一步邊往門口走邊解釋道:“保衛處所有罰款和業務盈餘款項都到財務處做了備案,備案的用途不是辦案特殊經費就是基礎設備設施建設費用,呵呵”。

  “呵呵”

  聽見景玉農那意味深長的笑聲,楊鳳山也跟著輕笑了一聲。

  他倒是沒有對於李學武這種略顯“雞賊”的行徑做什麼評論,那點兒小錢兒他還不至於跟一個處級領導紅臉。

  再有,一把手一般不會對處級領導幹部做評論,更不會對具體的業務進行干預。

  因為不在具體崗位上,不瞭解相關的業務需要,真去瞎幾把指揮,到最後可能真的要被啪啪啪打臉。

  對於李學武這種性格強勢且業務能力也強的處級幹部,他更不會亂說什麼了。

  因為這種人打臉更疼。

  他也知道景玉農藉著這個話茬兒說的是下午給李學武解除聯合企業辦公室主任工作的事兒。

  是在試探他的態度,試探他到底有沒有決心要跟對面亮刺刀。

  那位不在家,正面剛的只有這位保衛處的負責人了。

  送走了景玉農,帶著走過來的徐斯年回了辦公室。

  “給保衛處下通知了?”

  “是”

  徐斯年走過來把桌上的茶杯收拾了,這些工作本不用他的,楊鳳山還有個專職的秘書。

  可這種行為恰恰能體現出他在楊鳳山這兒的地位和親近程度,更能表現出他現在要說而不好說出的話。

  “看來咱們兩個的談話結果大致相同啊”

  楊鳳山輕笑了笑,項目進展不理想,跟主要負責人意見相左,現在聯合企業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還撂挑子了。

  這些工作上的不順利並沒有讓他多沮喪,幹工作就是這樣,現在這種局面還算是比較好的,更惡劣的他也遇見過。

  好在主動權還在他的手裡,打還是不打,暫時還都由著他。

  如果真的由人家說的算,那他在軋鋼廠的時間也將進入倒計時了。

  “廠長,要不我晚上約他再談談?”

  徐斯年站在辦公桌的側面,想要再努力努力。

  就像他所說的,全廠八成人都知道李學武和他的關係好,在楊鳳山這兒就更不用說了。

  但自始至終楊鳳山辦什麼事兒,說什麼話,都沒有避著他,還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他。

  這讓徐斯年難得地主動開口要跟李學武去談一談。

  雖然知道談幾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但能讓廠長看見自己的努力也是好的。

  “不用了”

  楊鳳山擺擺手,看著落日的餘暉,說道:“他是我招進廠的,從見他第一面我就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個信念堅定之人,也是一個敢於任事也勇於任事之人”。

  徐斯年皺著眉頭說道:“我相信他,他不是搞小山頭兒的那種人”。

  “呵呵”

  楊鳳山看著徐斯年說道:“我沒說他搞小山頭兒”。

  說著話示意徐斯年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伸手拿了桌上的香菸給對面兒扔了一根。

  由著徐斯年給點了煙,楊鳳山這才繼續說道:“說實話,我很欣賞他,真的”。

  好像認定徐斯年不相信一般,強調道:“就衝他剛直不阿,敢做事,會做事這一點,處級幹部裡也算是難得的一位了”。

  “就是這個脾氣和秉性啊……呵呵”

  徐斯年主動提起了李學武的“缺點”,算是點破了領導的意思。

  有的時候領導誇你不見得是件好事兒,尤其是當著和你關係較好的人誇伱,更不是什麼好事兒。

  因為這種話當著你的面兒誇你豈不是更好?

  這麼做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作為李學武的好大哥,徐斯年還是想為李學武爭取一下。

  聽見徐斯年這話楊鳳山擺擺手,道:“不算什麼,沒有脾氣的人哪裡能成事兒,處級幹部就應該有脾氣的”。

  別看徐斯年在這兒說李學武的脾氣,跟廠長表現的很客氣和順從。

  但在辦公室他也是一個不好說話的主兒,慣會用冷笑熱哈哈的軟刀子殺人的。

  李學武用陽謀居多,走得也正。

  這徐斯年用陰謀更擅長,看這些年他的位置穩如泰山就知道辦公室被他“治理”的是多麼的“井井有條”了。

  聽見廠長這麼推崇李學武,徐斯年更不會真當好話兒聽,這個時候往往就真的不是什麼好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