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作品

第240章 裙帶關係


                 你說韓殊是開放的人嘛?

  不,所有的愛情都是自私的。

  但是,婚姻中的愛情只是一少部分,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減少,親情會越來越多。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兩人剛結婚那會兒,恐怕她早就鬧翻天了。

  可現在的她不會,因為心中的愛情已經不足以支撐她去鬧了。

  去鋼城幫董文學處理這件事,用一些手段管束董文學,更多的是親情。

  兩人有共同的家庭,有孩子,有社會關係,更有看不見的共同利益。

  分開才是對彼此最大的傷害,怎麼維持夫妻關係成了所有中年人最緊迫需要了解的知識。

  韓殊是有文化素質的,是有獨立思想的時代女性,她能從更高、更多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

  女人尚且需要人來安慰,更何況是男人了。

  把一個有權利的男人孤懸於京城之外,不出事才怪了。

  若是董文學有能力,哄得了她開心,照顧得了家庭美滿,又能把握住自己的事業,多餘的精力想做些什麼她都當沒看見。

  這是一個聰明男人和一個聰明女人的最理想結果。

  就像是李學武,無論在外面有多少風流樂趣,保證按時回家,照顧妻兒老小,不用家裡人擔心他的工作和事業,誰會去管他。

  顧寧難道就不知道李學武的性子是啥樣的人?

  韓殊才不信呢,跟顧寧聊過幾次,明顯的知道顧寧的想法,她這才沒提點過李學武。

  顧家的閨女,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很多東西不用爭就知道會到她手裡,到了她手裡的東西不用去管,也不會丟到外面去。

  她也是一樣,跟顧寧有著一樣的家庭,一樣的生長環境,更懂得取捨的道理。

  但董文學和李學武不一樣,他還是太單純了,在感情和生活上還是太幼稚了。

  韓殊跳出妻子的身份和角度去看他,只覺得他可憐又可愛。

  在鋼城她開誠佈公的說了自己來的目的,也說了不會以離婚為藉口威脅於他。

  就像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給他安慰,給他想辦法,主動去找了那個服務員,親自帶著她去檢查了身體。

  回來的前一天,韓殊又同董文學有了深切的交流。

  她不要他愧疚難安,更不要他要死要活的,繼續生活下去,好好保重自己,要以事業為重,以家庭為重,相互扶持,養育兒女。

  越是這樣,董文學越是檢討自己,徹夜寫了一封悔過書,在她上火車之前交到了她手裡。

  而她卻是看都沒看,當著董文學的面撕毀了,點燃了,還給了他一個善意的微笑,一個溫暖的擁抱。

  就像她所說的那樣,來鋼城不是找他吵架的,也不是來鬧離婚的,是來幫他解決問題的。

  夫妻之間如果有了對錯那就是錯了,對的也是錯的,她不要董文學的認錯,更不要他的服軟和認輸。

  嘴上說的,文字寫的,都有可能成為彼此之間的裂痕,婚姻不是買賣,口頭約定和一紙文書做不了永久的合同。

  她也知道,這麼做反而會禁錮了董文學,束縛了他的手腳,不敢再去觸碰雷區。

  這就是她覺得董文學又可憐又可愛的原因。

  可憐到會被感情所困束,又因為這樣顯得可愛至極。

  世上哪有值得用心的事啊,人生七十古來稀,十年少小十年老弱,還有五十年,五十年再分日夜,只有二十五年的光景。

  這二十五年再趕上颳風下雨、三災六病,人這一輩子還剩下多少好日子。

  但求活過百年,明白的,都只求心裡喜歡。

  韓殊能確定自己還是喜歡董文學的,所以就沒必要用抱怨和愧疚去折磨他,傷了、病了,都是她的損失。

  看李學武也是一樣,即便是知道他長袖善舞,可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實在話。

  李學武倒也是聽話,明白韓老師話中的意思。

  等董夢元出來的時候,只聽見母親在同大師哥談論學校的事了。

  “你看這個行不行~”

  他人小鬼大,知道心疼自己家裡東西,從書房裡翻找來、翻找去的,不是為了挑最好的,就想找個不值錢的糊弄了大師哥。

  反正他想了,大罐的應該值錢,小罐的應該就便宜。

  所以他就拿了一個小罐的茶葉跑了出來,這是一堆茶葉罐子裡最小的那個了,絕對錯不了。

  李學武還正跟韓老師說著話呢,也沒注意,隨手就接了過來。

  再低頭看向手裡的茶葉罐,卻是不由的一笑。

  小師弟還真是捨得啊~

  “可不可以呀~”

  董夢元還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那意思是你趕緊答應下來啊,我不想再去換別的了。

  李學武抬起頭看向韓老師,說道:“我這小兄弟可是個敞亮人”。

  韓殊也發現李學武手裡的茶葉罐了,笑著看了一眼兒子,問道:“你拿了哪一罐?”

  “大紅……大紅啊!”

  董夢元不認識後面那個字,索性就讀了前面兩個。

  怕大師哥猶豫,學著大人模樣小手推著李學武的胳膊道:“收著吧,收著吧”。

  “呵呵~”

  韓殊笑著瞥了兒子一眼,隨即對李學武說道:“我兒子難得大方一回,快收著吧”。

  “那我可卻之不恭了”

  李學武笑著晃了晃手裡的茶葉罐說道:“等他捱打受不住的時候再來跟我要”。

  “又不是啥金貴東西”

  韓殊笑著說道:“他只知道往櫃子裡劃拉,也喝不出個啥高低好賴來”。

  得了,都得著一罐好茶葉了,就甭在這耽誤工夫了,得趕緊起身回家了。

  要是等小師弟聽明白話不願意了,反悔再要回去可就虧了。

  娘倆一道兒送了李學武出門,站在大門口笑著看了吉普車離開這才回了屋。

  董夢元為自己糊弄了大師哥好高興的說,蹦蹦跳跳地敘述著在大師哥家裡怎麼怎麼樣了。

  韓殊看著身邊的小人兒也是忍不住的笑,生活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

  “楊廠長那邊好像危險了”

  “什麼事?”

  “不清楚,東風社突然對楊廠長發起了新一輪的批評”

  “東風社?批評?他們不是都……還有什麼事?”

  “說是跟他的出身和家庭有關係,還把他愛人牽扯進來了……”

  “真夠亂的~”

  ……

  確實,軋鋼廠又要亂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就在昨天開完組織學習會後,這股野火出現了反撲的局勢。

  廠書記楊元松在辦公室裡拍了桌子罵了娘。

  至於針對的是誰,或者罵的是誰,這就不得而知了。

  但機關裡傳來傳去的,都說跟昨天的那場會議有關係。

  畢竟會議上書記說的那些話實在是有些借題發揮了,大家又不是傻子,自然聽的明白。

  而李主任的反擊也很迅速,前天還一起吃飯呢,昨天開的會,今天就把楊廠長拉出來又開始捶了。

  這就是正治,一點都不會留情面的。

  畢竟正治不是請客吃飯,是絕對的爭鬥和不屈服。

  楊元松敢呲牙,李懷德就敢公開捶楊鳳山,而且是禍及全家的那種。

  為啥楊元松說的話,李懷德要捶楊鳳山?

  原因很簡單,楊鳳山就代表了軋鋼廠最後的底線,他的現狀決定了大學習活動會把搞事情的底線落的有多低。

  只要李懷德願意,就可以把楊鳳山捶成灰,那麼就代表東風再起,有更多的人被拉出來去給楊鳳山陪葬。

  管委會是不會出面阻止的,只會在最後收拾局面,大不了解散了東風社,換個紅旗社的名字也可以。

  現在的狀況就是,李懷德在問楊元松怕不怕!

  也是在逼著楊元松表態,逼著所有軋鋼廠的幹部站隊。

  誰敢支持楊元松,那就等著點名吧。

  楊元松敢支稜起來,那就等著楊鳳山先去鬼門關吧。

  現實是相當的殘酷,楊元松走一步棋可能要牽連很多。

  他可以不顧忌楊鳳山的境遇,但他得顧忌其他幹部的意願和建議。

  他知道,現在廠裡只是動態的安全和平衡,隨時都能被外界形勢所影響,爆發出嚇人的毀滅力量。

  李懷德就像是個賭徒,手裡捏著手雷,威脅眾人屈服於他。

  如果不,那就一起毀滅,他也不惜自己的前途,拉所有人墊背。

  還有可能就是,到最後死的還是他們,李懷德安然無恙。

  受傷的還有那些不願意出現紛爭和動亂的幹部職工,這些人會把矛盾和意見先投給楊元松等人。

  說自私,說路線,說人性,在這個時候都沒有用,就看李懷德如何做了。

  楊元松不是沒有機會鉗制李懷德的,是他自己要搞什麼平衡,要搞什麼正治管束。

  是他自己玩脫了,砸腳了,總不能帶著大家一起受過,今日種種,都是他自己應該承受的。

  誰讓他是一把手呢。

  “誰讓我是一把手呢”

  楊元松自己也在這麼說,而且是在跟楊鳳山說。

  出現這個風頭後,楊元松便將楊鳳山叫到了辦公室。

  一方面是在保護楊鳳山,一方面也是在想辦法,思考應對局勢的手段。

  正因為他是一把手,才不能輕易的認輸,更不能把盤子砸了,讓軋鋼廠所有人都恨他。

  楊鳳山掃了幾個月的馬路,人有些黑了、瘦了,精神狀態倒是很好。

  坐在書記的辦公室裡,他還真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不能怪您”

  楊鳳山理解書記話裡的遺憾和後悔,抽了一口煙,看向窗外說道:“當前的發展路線我看不一定就是好的,就是對的”。

  “到現在我依然對軋鋼廠的轉型和變革持保守態度”

  楊鳳山在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絲毫沒顧忌到他現在已經沒有資格來給軋鋼廠的發展下定義了。

  船長離開了船舵,失去了對軋鋼廠這艘大船的掌控還能叫船長?

  “求大求全的思想在五八年就已經證明過了,是錯誤的方向,會給企業帶來很大的危機和困擾”。

  “唉~~~”

  楊元松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的軋鋼廠,機器的轟鳴聲遠遠的傳來,依舊是活力十足。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你我能阻止得了的了,更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辯解清楚了的”。

  “你當我不清楚這裡面的風險和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