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夫子 作品

44章簽字畫押

 “哈哈哈......”小南香聽著家丁成山根滑入地窖的機關,那“撲通撲通撲通”屍體撞擊樓梯板上的聲響,發出面目猙獰般的冷笑。那種冷笑,只有來自嗜血動物得到滿足後的興致所致。平時,絕無僅有......

 盛夏,正值五月十五。也就是小南香處理成山根之後的第七天,烏金蕩寬闊的水面,霧氣層層。大清早,太陽還沒升起,馬書奎帶領的土匪相繼從蘆葦灘掩護下的水面鑽出。五條大船,什麼生氣龍鳳交織兩邊的一個馬子字。

 三角旗中間一個馬字被龍鳳呈祥環抱著,預示馬書奎和夫人佔水為王,烏金蕩為家,橫行霸道烏金蕩。“弟兄們,初夏已到,青黃不接。商家不可能放過這個季節從外地販賣糧食回來,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在烏金蕩幹上一票,通知中心莊榮門買賣的二東成準備好馬車來運貨。

 如果他再像去年那樣,對我們馬書奎不冷不熱,那就去雀門買賣的我大哥馬佔奎哪裡告他狀去。小小江湖榮門,淨幹些偷雞摸狗之事,他再怎麼光宗耀祖,也是也不過是一個偷字當頭,比起我馬書奎,哈哈哈他差遠了!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馬書奎站在大木船船頭,於自己支撐在大木船的鐵錨上,赤腳,短褲,光著身板,身披一件黑紗布做成蓑衣,頸部扎著一道布帶做成的蝴蝶結。頭上戴著斗笠,一看就知道那是用蘆葦蕩的蘆材蔑手工編織而成。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顯眼的地方,人高馬大又不是他一個人。在那個年代,敢幹土匪響馬活計的人大都是身懷絕技之人。

 但馬書奎與眾不同的地方即他腰眼左右臉側各插一把盒子炮,全身最值錢的還不能算是這兩支盒子炮。他腰眼繫著的那寬腰牛皮帶,估計要比兩支盒子炮值錢。為什麼要這麼說,北伐開始,但凡南方軍人背上經過的地方,長槍短槍遍地開花。

 十兩銀子,就可以還得一支長槍。

 五十兩銀子能換的千發子彈,給大洋一塊,能換得一把歪把子或者一顆手榴彈。

 馬書奎除了腰眼彆著兩支盒子炮之外,身後別人箉的是長槍,他背的是大刀。據說,他使短槍師傅是倪誅仙。使用大砍刀和長槍技術,是跟江湖暗八門的雀門買賣哥哥馬佔奎所學,受益匪淺。雀門買賣誰都知道是個殺人越貨的狠角色。

 或許,馬書奎之所以幹上水匪的買賣,跟他哥哥的雀門買賣分不開。

 我們知道江湖暗八門中有三門只求錢財,不害人命。他們分別是蜂門、麻門和燕門。而雀門側是殺人如麻,毀屍滅跡,燒殺搶擾奪,無所不為。馬書奎師出雀門,可想而知,他的手段絕不次於哥哥馬佔奎的雀門老大。

 “大哥,你說得對,天高氣爽,東風浩蕩,我等此時動手,正值天時地利人和的大好季節。俗話說麻雀趕秋天,我們夏天就準備好下半年的糧草,何愁天寒地凍時節錦衣熟食、綾羅綢緞、花天酒地,哈哈哈......”

 別看這幫人赤膊上陣,你瞧一瞧他們身上肌肉就知道,要養活這幫土匪,一個個膘肥體壯,膀大腰圓,地方老百姓沒少被他們禍害。

 肥魚燉肉,這幫傢伙不務正業除了搶奪,要不然哪來雞魚肉蛋團來養活他們。

 “咯咯咯”一陣銀鈴般笑聲之後,從船艙走出以為貌美如花的女子。看上去,年齡和小南香差不多。可能是因為和土匪在一起時間久了,和男人們打成一片,不用說吃喝拉撒睡,恐怕來自男人身上的汗臭,已經將燻得習慣成自然。

 “誰敢口出狂言啊?沒有我雀門少奶奶在此,你小小的水匪小泥鰍能泛起沖天浪?只是大言不慚!”說完,她撩起齊膝黑布罩衫,露出肚臍眼,兩隻大長白腿,在清晨的迷霧中,似青紗帳背後的仙女洗浴,看得男人們如痴如醉。

 齊膝的馬靴裡面,兩邊暗藏七寸匕首。黑色燈芯絨做成的短褲外邊,斜掛著一把勃郎琳手槍。

 儘管是夏天,她依舊戴著草綠色貝雷帽。

 一看就知道,這位女中豪傑十有八九來自南方革命軍隊伍中的要員。要不然,她不可能有這身這一身裝束。不要問,那馬書奎身上的披肩,可能也是這姑娘帶給他的。“大嫂說的是,大嫂說的是,那麼一個個給我聽著,在大嫂面前,以後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