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可卿之殤

 這兩個月來已推病三四次了,期間有一回公公賈珍告病在床。

 丈夫“賈蓉”催促自己去親侍湯藥,正是那一次賈珍徹底裸露出獠牙,趁機摸她了的手。

 她急促收回,打翻了一應杯盤,賈珍絲毫不憐惜被摔碎在地的官窯瓷器。

 反倒愈發得寸進尺的抓住她的手,說燙傷了沒?

 那種炙熱的目光全然不加掩飾,令秦可卿愈發慌亂,回到房中隱隱後怕,該如何是好?

 大楚以儒家治國,律法有明確規定,百善孝為先,天大地大、孝道最大。

 輕則大板子伺候,重則入獄問斬。

 父母若去官府狀告兒子不孝,即便因此失手將其打死。

 官府也都覺得合情合理,合法合規。

 這時代不僅女子沒有人權,兒女也同樣。

 賈蓉即便知道也束手無策的,對此秦可卿只有沉悶,只能獨自承受。

 .......

 秦可卿繼續稱病不出,回到府里約摸兩三天了。

 每日裡愁眉苦臉、擔心受怕,夜裡時常被噩夢驚醒。

 卻說這日,恰是南安王妃的華誕。

 尤氏一大早便來到賈母、王夫人處,一同吃過飯上了轎。

 到南安郡王府去了,一直得到下午領了宴方能回家。

 賈珍吩咐賈蓉代他走一遭,並未跟去,府裡剩他一人,心裡樂融融的。

 這幾日乖乖兒媳剛回門,便又稱病不出,尤氏還免了她早晚請安。

 可讓賈珍給等得心撩火燥,一日不見可卿那張仙顏,整晚睡不著覺。

 當下好容易有了個機會,打發妻子和兒子離了府。

 賈珍止不住得心花怒放,再不做猶豫便朝秦可卿院裡奔去。

 過垂花門,直奔內院。

 門口的守門婆子見了,剛想張嘴說什麼,被他這一瞪眼。

 那婆子立刻就乖乖閉上了嘴,等人走後,悄悄掩上了大門。

 賈珍一路暢通無阻過了前院,朝後宅行去,剛走至圍廊下。

 就見丫頭寶珠、瑞珠正坐在美人靠上玩牌。

 賈珍穩定心神,上前道:“你兩個不在房裡伺候奶奶,做什麼出來了?”

 兩個丫頭見是賈珍,一面滿是驚訝,一面忙站起身定了。

 寶珠低著頭答道:“奶奶歇中覺呢,叫我們來外頭玩,不用一直伺候在跟前。”

 賈珍點頭道:“縱是玩也該離遠兒一些,橫豎要是吵著你們奶奶可仔細你們的皮。”

 寶珠、瑞珠聞言,登時嚇得不敢說話了,死死低著頭。

 賈珍眼珠一打轉,又板著臉道:“趕快離了這兒,莫要驚動了你們奶奶瞌睡,正好你兩個也去一趟西府。

 替我問問璉二奶奶那裡可有上好的全參沒有?我這裡配藥要用的。”

 聽了這話。

 寶珠、瑞珠這倆丫頭心裡一咯噔,對視一眼,連忙小跑著離了。

 終於把兩個礙事的小丫頭打發走。

 賈珍一陣心情澎湃,腳下生風,來到可卿臥室跟前,見房門虛掩著的。

 便悄悄掀簾子,溜進了外室。

 秦可卿平躺在室內床上,看樣子已是熟睡過去。

 賈珍輕輕撩開珠簾,鑽進房去站在跟前。

 瞧著床榻上的伊人,嬌柔無力的模樣兒,他哪裡還按奈得住,小心捱了過去。

 許是這些天白日、夜裡過度緊張導致。

 秦可卿哪怕是在熟睡中警覺性也極高,神經崩得緊緊的。

 賈珍杵著個老臉剛一挨近,急促的呼吸拍打在玉人俏臉上。

 秦可卿立馬便察覺,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之下,動作快于思想。

 不待看清眼前人相貌,一把便推開了身前的男人。

 誰料,力氣出奇的大,讓賈珍都震了一驚。

 猛地朝床尾摔去,半邊臉磕到了床欄上。

 “哎喲。”賈珍一聲哀嚎。

 秦可卿此時已然徹底清醒,見狀不由得大吃一驚。

 忙在床上坐起身,兩隻玉手死死抓住被褥,強作鎮定道。

 “爹爹怎麼來了?叫人瞧見,還得了麼?”

 賈珍這時也緩了過來,輕咳一聲,像個沒事人一樣,起身在桌旁落坐。

 見他如此作態,秦可卿揪起的心不覺暗鬆了下來。

 賈珍獨自倒了一杯溫茶,喝了一口拈鬚笑道:“我原道是來看看你......這兩三日就病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