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狗 作品

第91章 收割





“我看你這頭牛還硬是彎酸呢,我抓把乾草給它它還望都不望一眼。”一箇中年男人從廁所裡提著褲子出來,頭上的草帽已經歪到脖子去,可因為帽子上繫著繩子,最後也只是滑到耳朵上而並未掉下去。




老張約有些得意道:“我那牛一味就叼嘴的哈!”




“平時一味拿好東西餵它,它會看得上你那幾根乾草?”信好才注意老張身邊也還有兩個人,也是草帽戴頂,長衣長褲加身,嘴裡都叼著煙,一人忙著收籮篼,一人拿著鐮刀站邊上督崗。




“嘿我說——”又有一個人從機器房那邊的母豬圈躥過來:“你這幾個豬兒還乖呀,個兒是個兒的,哪個都勻淨得很,哪陣騸?拉豬兒的時候提前說聲,我也來拉一對欸。”




“你會餵豬,不要豬兒喂倒你喲。”潘老頭含著煙從環堂屋出來,今日的他倒比平常的閒人雅士打扮利落的多,青布褂子,青布長褲,光著腳,手裡也是一把鐮刀。




信好望得沒勁,糾著眼睛下樓來,年年收穀子跟年年栽秧一樣,還是那幾個人,河對岸的文三,畢仕能和霍錦貴,餘開元,和潘老頭。




每個泥腿子到別人家去換彎子都會帶著自己的鐮刀和草帽,哪怕不用割稻子,借給他人用,或者別在躺席背後的竹夾子上,總要帶上的。




日照的不同,栽秧收谷聯盟的人自然不同,栽秧多是前後腳,誰的秧苗下地早,生長好,誰就可以打頭陣。收谷時間卻各不相同,因地勢和光照的緣故,最先是巖上,或者與山裡同時,慢慢往河底下去,而河對岸因為東昇西落只有中午下午幾個小時的太陽,這邊幾匹大山滿眼金黃,那邊才剛剛打黃。




下樓來,黎書慧點了燈在灶房煮飯,沒了忠傳在身邊的婦人逐漸力不從心,灶膛鐵鍋水缸洗衣槽來回奔跑,望見信好,責罵道:“還說拿棍棍來請你呢!你看外頭的鐘幾點了!你媽在底下鐵頭黃田裡穀子都割一大壩了還睡著,還不趕緊洗把臉去大坪把馬牽到底下鐵頭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