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魚 作品

第341章 如果我回不去了,你也不能忘了我啊

段賽的武功路數比段放的要更加剛猛一些,與之對戰的老袁,堪堪十招一過,便感覺到了吃力,雖然王大力很快與他並肩作戰,可他二人還是隻剩下招架之功了。

倪小兜與段放噼裡啪啦的已經打了幾十個回合了,一開始還是勢均力敵的,但時間稍微一長,段放就慢慢的顯得後繼乏力了。即便這種感覺還不那麼明顯,可段放自己心知肚明,此時的對手倪小兜也察覺到了。

在碰到沈波之前,十幾年來,倪小兜都在江湖中混跡,他至始至終都不是一個循規蹈矩,墨守成規之人,為了生存,什麼腹黑陰險的事都做過,只不過,他一直有個自己的道德底線罷了。

見對方力微,於是便著自身輕功上的優勢,時而頻頻正面出招,時而忽左忽右,忽前忽後的遊走,段放的攻勢和守勢都有那麼一瞬的慌亂,可也僅止於那眨眼的瞬間而已。

段家兩兄弟確實難搞啊。

話說跟著那六個士兵的大關小原,利用墨王令,很快將島上的大部分守軍集合到了一起,又兵分了兩路,一半由小原帶去了這裡的庫房,一半則由大關領去了後崖。

援軍一到,王大力那個營的壓力就小了許多,受傷的都被抬到了前院。喑影裡學過醫護的隊員正在跟倪小兜他們打配合呢,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啊,守軍裡的士兵很快喊來了島上的大夫。

多數的是皮肉傷,骨折骨裂的那些只要救治得當了,問題也不是太大,可有七八個卻是內腑受了傷的,普通的大夫的那些手段作用並不大,只能等這場爭鬥結束了。

很快,王大力捱了段賽一掌,不光噴出了一口老血,還差點兒掉到崖下面去,可老袁為了救他,生生受了段賽劈來的一刀,忍著巨痛回擊了一下,才堪堪躲過了對方的連環刀。

倪小兜的餘光瞥見了這一幕,他強壓下心中的慌亂,衝大關和另一名喑影喊道:“去幫老袁。”

有大關二人的介入,老袁才趁著喘息的機會,在傷口周圍點了兩下,止住了血。

段賽以一敵四,卻絲毫不落下風,倪小兜只希望老袁他們能拖住一下,給他擊殺段放的時間。

漸漸地,段放的動作開始遲緩了,他的鬢角滲滿了汗珠,臉孔也漲紅了不少,他已經在苦撐了,即便他依然強過了別人許多。

倪小兜一個快速遊走,晃了他的眼睛的同時,右手上的大刀劈下,左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匕首,在段放閃避大刀的時候,倪小兜一個轉身,匕首刺進了他肩胛骨的縫隙裡,隨著抽出,一股血濺射了出來,擦著倪小兜的後背,落到了地上。

這個部位,這麼深的傷口,毫不誇張的說,血幾乎如閘口放水時的水流,段放的臉和唇刷的就一片慘白了,下盤也虛浮了起來。

倪小兜再接再厲,總是先糊弄一下,再伺機下刀子,段放身上的黑袍都快被戳割成了魚網了,更是被血浸溼了一大片。

段放被步步緊逼,根本沒時間給自己止血,因為失血嚴重,他眼前的倪小兜已經變成兩個了。他甩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頭卻更加暈了,再也無力去辨別虛實的影像了,幾次判斷失誤的撲空後,他的後背前胸各捱了一刀,腳步踉蹌了幾下,便撲倒在了地上,身體不停的抽搐著,頃刻間,血染紅了地面。

倪小兜用大刀撐著身體,大口的喘著粗氣,除了上次對上金刀門的那兩個門人,這次又是遇上勁敵了呀。

分神瞥到自家兄長倒下,段賽大吼了一聲,眼睛通紅,只見一隻袖子早已不知道飛哪兒去的他,胳膊上的青筋暴起,手起刀落,王大力的半隻胳膊被砍落到地上。王大力發懵的看著自己還動了動的那隻手,要不是老袁拽著他的衣服拖拽開來,他的腦袋就被段賽再次落下的刀劈成兩半了。

王大力後知後覺的慘叫了幾聲,倪小兜躍到他身邊,揮手止住他傷口上的血,又輕喝一聲,“快退到一旁去。”

不再理會王大力,倪小兜攻向發了瘋的段賽,大關和那名暗影也趕忙退後幾步去,抓緊恢復體力。

看見殺兄仇人,段賽眼裡便只有倪小兜了,他手上的刀都舞出殘影了,似老袁這樣的高手都介入不了,只好也退到旁邊,邊觀戰,邊歇息蓄力。

對了幾招後,倪小兜知道這個段賽的功夫高過了他,哪怕沒有在段放身上消耗掉體力,與之單打獨鬥,他也是打不過這個人的。

可他退無退,避無可避。

旁人又指望不上,他也不想將唾手可得的通生島,給李墨的殘餘勢力,腦中千思萬想,在想到我時,他更加堅定了絕不認輸的決心。

心中默唸著:“小愚兒,如果,如果我回不去了,你也不能忘了我啊。”

眼睛裡有點兒溼潤了,我就是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了,他捨不得,可又不得不決絕的,拼了老命的要幹掉眼前的敵人。

他手上的刀舞得更加密不透風了,段賽的攻勢也是有增無減,每一次刀刃上的碰撞,他二人的虎口都會一陣發麻,彼此的刀口也都豁出了許多口子。

雙方都殺紅了眼。

可老袁他們不敢離開去幫別人,三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纏鬥在一起的兩個人,只要有半息的機會,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替補。

隨著幾乎同時的噗噗兩聲,段賽和倪小兜不約而同的退了半步,還沒等掠陣的老袁幾個反應過來,兩個人從對方身上拔出大刀,又鬥纏在了一起。

老袁三個都緊張的握緊了各自的武器,倪小兜對於他們來說,不光是上官,還是生死兄弟,更因為是我的意中人的緣故,他們認倪小兜可以受傷,卻絕不能死。

此刻,還坐在趕路的馬車上的我,陡然失手將手中的保溫杯掉到了雙腿中間的墊子上,還好只剩下了一小口水,也不太燙了。

不知為何,眼前忽的似乎看到了一身血汙的倪小兜,心中一緊,擱在小桌子上的手也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一旁,夏荷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聲音,我已經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