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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記拳頭狠狠地捶在牆壁上,震得附近的壁燈吊墜晃動了一下,走廊裡,夏侯玉馬將阿韌堵在牆邊,玉臉斥溢著怫色。

“闖了禍就想跑,中間還好幾個月不肯聯繫我們,真不愧是你這個窩囊廢才能幹得出來的事。現在想跑?沒這麼簡單!”

被圈住一樣的奇怪姿勢讓阿韌心裡感覺有些不爽,他冷著臉揮開夏侯玉馬堵著牆壁的胳膊,眉目間夾雜著一絲不耐煩,他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自己已經沒資格踏足的地方,並不想多和這位往昔手足般的大少爺交流。

“少爺,”他喘息了一口氣看向夏侯玉馬,眼神黯沉落寞,“我沒盡好自己的職責,已經沒資格再待在這裡了,更沒資格出現在你們全家人面前。”

夏侯玉馬被他氣笑了,冷冷地哼出一聲氣音,“白潭韌,夏侯家怎麼說也養了你十幾年,覺得自己行了就踹開,你當我們家是什麼?街邊的旅館?!”

他將雙手插|在兜裡,悠閒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反應,怒極生樂地期待他還能說出什麼荒唐滑稽的話來。

阿韌靜靜地看著這張和金枝有四分像的臉,玉馬才發覺面前的少年不過離開家幾個月的時間,居然已經長高到差不多能和自己平視了,他有些狐疑,19歲,骨骼都差不多閉合了,原來還能再躥個兒嗎?

“你知道的,我沒這麼想。你也知道我家住哪兒,就算我離開這裡,你一樣可以找過去懲罰我。”

少年一根筋的回答讓玉馬有些頭疼,(這個死小子在外面是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嗎?鑽牛角尖的德性怎麼一點兒沒改?)

他嘆了口氣看向他:“你長本事了,你要去哪兒?這就是你的家。你在這裡長大,說這話要叛出去做森林裡的野人嗎?”

他陰沉著臉揚起手,阿韌跟預料中的一樣閉上眼睛,不想落下來的卻是羽毛般溫柔地撫摸,“就留在夏侯家,這裡一輩子都是你的家。你害死我的妹妹,害死夏侯家上上下下最珍貴的寶貝,必須接受懲罰!”

阿韌低下頭,他知道自己暫時抵抗不了夏侯玉馬,他在家中已經握有一半實權了,確實一句話就能讓自己離不開這裡,“少爺,我要怎麼做?”

對抗不了強敵的時候,暫時妥協也是一種不錯的策略。武術學校的師傅和金枝逼自己看的一堆兵法和心理書他並沒有白念,尤其是她教的東西,他都深深的記住了。

夏侯玉馬沉默著看向妹妹的房間,那間房現在已經失去了它的主人,但是傭人們照常會每天進去把裡面打掃得很乾淨。爆發了喪屍之後資源開始緊張了起來,尤其是各種享受類型的奢侈品更是猛漲價,但金枝房間裡的鮮花從來沒有斷過,就算沒有夏侯家的主人們吩咐,打掃的女僕們也會每天留出最新鮮的一捧花來裝飾那個房間,她們都希望大小姐回來的時候見到自己房間的那一刻是開心的,就算不開心心情至少可以因為鮮花和乾淨的房間而明媚一點。

整個府邸到現在都在期待著可愛美麗的大小姐會像個驚喜一樣突然歸來,從老爺到臨時的僱傭工,這座府邸裡沒有一個人是不喜歡金枝的。

她是整個夏候府裡唯一一位最善解人意的主人,也時常自掏腰包幫助有困難的員工,傭人們私下聚在一起時常常這樣議論。她們還不知道大小姐已經出事了,只是單純覺得有些奇怪:阿韌這次怎麼沒有把小姐給一起帶回來?

這群可愛的人甚至想到了保鏢阿韌和小姐私奔的可能性,都沒想到他們的大小姐出事了。或者說,有不少人其實已經猜到了,但是卻不想承認這是事實。因為阿韌特殊的身份,大家即使心裡有猜測,有怨言,或者有不喜歡的,也沒有人敢把情緒搬到明面上給他不好的臉色,除了那幾位主人之外。

但是看主人們的樣子,誰都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就連平時似乎最不待見阿韌的大少爺都只是把他堵在走廊裡訓斥而已,連動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