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晚 作品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早孕

她的有限精力被周莞分去很多,姑母病病殃殃也總歸漸有起色。

打發三個姑娘出閣,世家大族裡年節假日,祭祀拜宗。親戚官眷,迎來送往。

郡王府太君做壽,老太妃發喪,守備府添子,御史臺娶媳。得閒時還想翻翻父親的書冊,家事冗雜繁瑣,深感疲憊不堪。

與周彥邦之間除非必要,私下裡淡的索然無味。

他偶爾也來,她只當他來看孩子,就把周莞抱給他瞧自家避開。

再不就是商議大庫小庫賬目,同僚裡紅白喜事紅封奠金的多寡。

再也不會談詩論典,再也不會口無遮攔,像極了這府上的老爺夫人模樣。

一年間也總有過幾次,她十分的勉強,勉強到不願睜眼,不肯出聲,別過頭不看他,渾如死木頭一般。

同木頭做有甚意思?

那事兒講究情投意合,興興頭來了,見她這般,似兜頭一盆冰水,登時滅的一乾二淨。

既嫌他如此,那麼他又該如何自處?腆著臉上趕著來?

笑話!

男人家最要面子,況他那樣驕傲的人,又不止她一個老婆。會巴結會奉承的不香嗎?何苦來看人臉。

親熱親熱,不親不熱,上刑一樣,那不做便是!哼!婦人家給你臉了!

是了,不做便是。

夫妻之間,外無志同道合,內無男女之事。那便只剩一紙婚書,一個頭銜,一個稱呼。兩尊木偶一般,心如古井,無趣無味。

漸漸的,他不再來。漸漸的,連話都少了……

胡氏落了勢,掉了毛的瘟雞子一般。打生產後,周彥邦瞧都不曾瞧上一眼,雖然她有心東山再起,奈何丈夫無情。

春蕊低調的不像話,後來衣履鞋襪的營生也被高盼兒奪了去,她不爭也不怨,只是每日裡來幫蘇錦做活計逗孩子。

如此,大房裡竟形成了一家獨大之勢。

周彥邦平日裡起居吃用多在高盼兒處,到晚間遞茶遞水,紅袖添香,極其小心。每常拿些詩來求講,周彥邦也略給她講講。

外人看來,兩人感情甚篤,對高氏極其寵愛,一時風頭無二,竟有了專房之寵。

高盼兒更牟足了精神,要拼出身子,心心念唸的長子勢必要在她腹中誕生。

怎知天不遂人願,碧霞元君更傾向善良的人,最先有孕的卻是春蕊!

好一陣子的頭暈噁心,她只當犯了春氣,全不放在心上。

終於月信遲遲不來,終於在蘇錦的房中,一口新鮮的酥酪帶骨鮑螺,讓她苦膽都要嘔了出來。眾人都勸她瞧瞧,她還是嘴硬。

蘇錦看不過,詢問兩個丫頭‘你們姨娘這樣有多久?’

見夫人過問,兩個丫頭害怕,便把怎樣犯暈怎樣無力,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這樣,就更不放心了。

可巧,來給蘇錦瞧的太醫還在,順勢也給她切了切脈。

一時宣佈是喜脈,滿屋子都是恭維的話,臊的春蕊抬不起頭,恨的高盼兒後槽牙咬碎,心中只罵賤人勾引。

想起那日兩人書房裡正愜意,春蕊打發人送來一碗茶湯和茶點,說是他往日讀書夜深時,總愛嘗上幾口的芸豆泥龍井芽茶糕,這不就是賣老資格嗎?

仗著自己服侍過的自己知道,幾塊破餅子就把爺們魂兒勾了去。

狐媚子看著老實,弄上這麼一齣子,讓周彥邦記起了從前,那晚竟去了她那兒!

高盼兒那個醋啊,‘姐姐既知道,也不告訴咱們,沒的自己藏著掖著,倒顯得我們不會服侍。’

周彥邦反冷臉訓斥,‘她經年服侍的,你才幾日。況她先你進門,你說嚼她?這樣張致,當真討厭!’

反搬石頭砸自家腳,臊的高盼兒漲紅了臉。

就是,就是那一晚!怎麼就有了呢?這賤人服了什麼符水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