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晚 作品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凌、辱(三)

他的名字一再被提起,他是一根刺,他是一把刀,他沒能幫助,反置她於不堪的境地,陷她於不仁不義!

現在,就現在那人正在凌辱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她的慘叫,他的獸性,他這個所謂哥哥聽的真切。

我妹妹正在被人強、暴,我該做些什麼?我能做些什麼?

我是她哥哥,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的兄長?我能護她什麼?

縱然瘦長的手指骨節握的發白,氣憤到顫抖,而他只是藏著,藏在柴草後,眼睜睜看著嗎?

不能!

狗屁的名節,去他的身份。笨拙的摸到一根燒火棒,拼了,同那人拼了!

“不可不可,出去才是害了她。”

柳絮死死拉住,指甲深深掐入肉,一雙眼急的幾乎要落淚。

“他們是夫妻,沒道理的是你。讓他看到你,夫人剛才的分辯全都白費了。黃泥掉褲筒裡,有嘴說不清,到那時,不光是你,咱們都活不成!”

轉身走了出去,跪在門前:“我服侍爺,求爺放過夫人,她身上不好,淋淋不盡……”

衣冠禽獸!

哪裡是夫妻行房,分明是賊匪姦淫!

天地無言,那屋裡只餘男人鼻腔的悶哼和朽壞床架子嘎吱嘎吱的聲音,再沒了女人的聲響。

院裡的奴僕,灶房裡的他,都只能聽著,他在強、暴她,因為是夫妻,正大光明。

淚水汩汩從眼角溢漫,淹沒在鬢髮間。

“吱嘎吱嘎”

蘇錦半眯著眼,迷離而麻木的望著晃動的帳子。麻木到沒有感知,甚至連這身子都不是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正在經歷什麼,似乎自己是空的,從身到心。身子在榻上,而魂靈在天外。

蛛網破了,一根蛛絲吊在半空。蕩啊蕩,搖搖欲墜。她緩緩的伸出手,卻總也夠不著。

“給你兩日,我來接你。敢有一個字囉嗦,先綁了你,再拿了他。”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中,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老實做你的夫人,再敢心生邪念,那姓宋的也別想好!”

黑暗中,月光灑在她的肩背,像一件上好的瓷器,釉質光潔。卻遍佈凌亂青絲,身軀孱弱。

她背對他,他亦看不到她的眼睛,他的話也不曾引起她絲毫動靜,她彷彿是死的。

怎這般執拗,恨吧,誰不恨呢。

恨的切齒:“嗐!走!”

大門扇咚的一聲,夜風中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

起風了,夜風微微涼,藏在角落的幾株玉梔淡然盛開,幽香襲來。

可賞花之人卻不曾光顧,它們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人間的喜悲都與它們無關。

她也想做一朵花,哪怕一粒草籽也行。

蘇錦就這樣躺著,默默的,無聲的。彷彿破敗的布偶,撕的凌亂稀碎。

撕扯的肚兜,敞開的胸懷,赤裸的周身,乾涸的眼淚……好累,真是連手指頭也不想動。

“夫人……”甫一開口,柳絮凝噎:“他走了,咱們起來,我幫您擦洗梳頭。”

她只是不動,任由柳絮翻身擺弄。昏暗的燭光下,一件纏枝牡丹月白肚兜,掛脖的繩子都斷了,揉成一團子,皺巴的不像話。

手腕子上、雪白的頸子上,掐的紅痕觸目驚心。待到下身時,啊呀,這刺目的紅,她身上未盡啊……

柳絮仔細的翻看擦洗,棉帕子淘漉了一遍又一遍。

“這府上的爺,讀恁多書,做恁大官兒,作踐起人來忒下死手。比我們行院裡的醉酒漢子還……”

嗐!不說了,說多了憑添煩惱。既是夫妻,誰又能說什麼,不說了,不說了!話到嘴邊生生又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