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天下雄城

 說到最後，季靈甫一改“鉅子”的尊稱，直呼王嚴秀之名，表示了擁護朝廷的決心。

 與中生代的徐離，年輕一代的季無病所想不同。

 南墨三大世家老一輩的掌權人，執掌家族，共同操控墨門，維護著百年的規則和秩序，內心從沒有接受變革。

 墨門宣揚的宗旨、經義，他們喊得比別人響，內心卻不在乎。當然在人前，還是要做出“公孫布被”的樣子來。

 俠義之道是隻有在不損害家族利益的前提下，才會去錦上添花的事。

 家族的存續、繁榮才是第一位，墨門也只是為三大世家服務的工具而已。

 “蕭使君讓我向兄長致歉，近日身體不適，不能親自招待。體恤我們兄弟許久不見，使君命我這些時日不用管州府事務，好好陪同兄長在襄陽遊歷一番。”

 鄭紹叔笑著同來到襄陽的兄長鄭植道。

 能夠得暇與兄長相聚自是件歡喜的事。

 不過，還有一層。

 鄭植是個武人，卻被派來做使者，蕭衍和鄭紹叔心底都知道朝廷要幹什麼。愛惜鄭植的勇武，定計以情動鄭植之心，鄭紹叔這一段的任務就是陪同兄長，相機招攬。

 “多謝蕭使君厚意！”

 鄭植先虛空一禮，然後笑著對二弟道：“來襄陽前，柳別駕已陪同我遊歷南峴。久聞襄陽雄城，不如我們兄弟今日登城一行。”

 聞言，鄭紹叔哈哈大笑。

 笑得鄭植一頭霧水。

 鄭紹叔笑著向兄長解釋道：“看來，蕭使君比我更瞭解兄長。使君說，令兄是經歷沙場的勇士，那些讀書人附庸風雅的玩意必不入眼。因此，特別給我令符，讓我帶著兄長可遍觀襄陽城防、府庫、器械、軍營……”

 受命刺殺蕭衍，先不說難度，不能不考慮二弟鄭紹叔處境的鄭植，進退兩難。

 這些時日，冥思苦想，如何能夠在忠君與兄弟之情的夾縫中兩全，又能活著回到建康，回到燕歌身邊。

 想到一個或許可以勉強抵刺殺不成之過的辦法，鄭植打算刺探雍州軍情，回報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