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人心似海

 京城建康，煌煌帝都，百萬之眾，人心惶惶。

 蕭寶卷用粗暴的殺戮來對抗高門大族，威嚇百姓，怎能讓人團結在他周圍，萬眾一心。

 不要說公卿大臣、庶民百姓，就連皇帝近幸茹法珍掌控的制局監內部都有人暗懷二心。

 被囚禁在尚方監牢的前制局監三把手朱興光大概不會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躲開徐僧重佈置的監視，最後還是被盯上，是因為最得力的屬下豐勇之告密。

 而茹法珍和梅蟲兒更加不會想到，這個出賣朱興光，獲得他們信任，認為是同道中人的豐勇之，竟然已被張法拉攏，成了雍州在京城的暗樁。

 不僅如此，豐勇之還是北徐州刺史王珍國在京城的眼線，更是因為他，與蕭衍過去就相識，只是交情不深的王珍國暗地裡與雍州也有了聯繫。

 皇帝不信任高門大族，寵信茹法珍這樣的寒門近幸，軍中陳伯之、馬仙琕這樣的寒門將領更受信任。

 王珍國作為世代將門的軍二代，又是宿將，不但沒有被小皇帝清洗，反而越來越受到重用，從東北國境的青、冀二州，調任靠近京城的北徐州。

 這是個聰明人。

 豐勇之是從中軍轉入制局監擔任御刀使，早年是王珍國的父親王廣之部下，受過提攜。不過，陳年舊恩沒有什麼用處，王珍國只是藉著這點香火情，不斷拉近與豐勇之的關係。

 而豐勇之同樣是個見風使舵的好手，狡兔三窟，也樂得在坐鎮外藩的軍中有個關係良好的大將。

 若非是這樣一個人，判斷朝廷長久不了，豐勇之也不會被張法拉攏過去。

 劉山陽大軍西上，打著去益州北部巴西、梓潼二郡上任的旗號，實則為了對付雍州。

 已經投向雍州的豐勇之可不願自己的新主子倒臺。

 劉山陽的主意打不了，那個人雖然對朝廷談不上忠心不二，可是個有野心的梟雄。但若要從他的副將李元履身上做文章，豐勇之可是近水樓臺。

 與他來往密切的王珍國，是李元履唯一的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