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似火 作品

第 44 章 成了

 陳雲州大駭,震驚地問道:“你從哪兒聽說的,這個消息可靠嗎?”

 不是說太子是元后嫡子,很得人心嗎?他為何要這麼做?到底發生了何事?

 鄭深拿出一封信遞給陳雲州:“是我京中一好友派人加急送來的。”

 陳雲州沒問他這朋友的事,快速打開信,信的內容很短,只有寥寥數行字,說是去年除夕夜,太子帶兵逼宮,兵敗身死,具體的就沒說了。

 陳雲州將信還給了鄭深。

 鄭深轉手就把信點燃燒了。

 陳雲州揹著手踱了幾圈,回頭問鄭深:“太子的地位不穩嗎?”

 鄭深果然對京城的情況有些瞭解:“太子素有賢名,在朝中威望很高,比較得人心,照理來說應該沒人能撼動太子的地位。但皇家之事,未塵埃落定之事,一切都有變數。”

 陳雲州想起歷史上那些廢太子,沉默了。

 確實,皇位之爭,只要沒有徹底爬上那個位置,一切便都是虛的。

 他不知情況,也不瞭解京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急也沒用。況且這事發生在京城,他遠在慶川,影響有限,也實不必太在意。

 這把火應是燒不到慶川來。

 這一刻,陳雲州只慶幸自己穿越這身體距京城甚遠,不用捲入這些權力鬥爭中,不然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長吁一口氣,看向虞書慧的院子:“公主知道嗎?”

 鄭深輕輕搖頭:“應是不知,早上還跟她婢女出去摘花。”

 話音剛落就聽後院傳來驚呼和痛哭聲。

 陳雲州和鄭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轉身,飛快地往後院跑去。

 一進院子,陳雲州就看到往日裡活潑靈動,嘴角總是掛著笑的虞書慧目眥欲裂,眼睛血紅,淚水糊滿了她的臉。她按住胸口,嘴裡只念著兩個字:“皇兄,皇兄……”

 秋碧邊哭邊扶著她的胳膊,不停地勸道:“公主,公主,您冷靜點,您別哭了……”

 虞書慧恍若沒聽到她的話,眼淚如珍珠般不停地掉。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幾次都嗆到了。

 秋碧擔憂得不行,跟著大哭:“公主,公主,您別哭了,求求您,求求您,您若有個好歹,奴婢怎麼辦啊……”

 見狀,陳雲州過去,扶著虞書慧另一邊胳膊,將腿軟的她拉了起來,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虞書慧抬頭看到是他,眼淚一下子奔湧出好的,我要給他帶辣椒回去,冬天我們要一起吃鍋子的……他騙我,他騙我,他讓我不要急,說南邊暖和,讓我過完年再回去,他騙我……”

 從她顛三倒四的話中,陳雲州大致還原了事情的原委。

 只怕太子早就有了不臣之心,但又擔心自己失敗會牽連這個同胞妹妹,所以特意將虞書慧給支了出來。

 他若成功了,以後虞書慧自是萬人之上的尊貴長公主。他若是失敗了,虞書慧在千里之外,什麼都不懂,即便皇帝遷怒,

 看在是自己骨肉又對他的皇位沒有威脅的份上()?(),

 想必也應該不會太過苛責虞書慧。

 只是太子素來寵愛這個胞妹()?(),

 兄妹情深?()_[(.)]????????()?(),

 她以後多少還是要受影響。

 而且這次死的恐怕也不止是太子()?(),

 太子的黨羽,岳家、舅家恐怕都要跟著完蛋。

 也就是說,虞書慧母親這邊的很多親人恐怕都已經死了。

 這一次她失去的不止是靠山,還有無數的親人。

 一夕之間,她的世界就突然全部坍塌了。

 陳雲州輕撫著虞書慧的背,任其嚎啕大哭。

 一時之間,院子裡只有虞書慧的悲痛欲絕的哭聲。

 不知過了多久,虞書慧的哭聲總算是小了一些。

 但估計是哭得太厲害,她不停地打著嗝,一抽一抽的。

 鄭深倒了一杯茶,遞給陳雲州。

 陳雲州見虞書慧稍稍恢復了平靜,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開一些,然後送上杯子:“公主,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虞書慧呆呆地接過水,沒滋沒味地喝了一口,通紅的眼睛仿若沒有焦距一般,絕望地盯著地面。

 陳雲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這種失去血脈至親的痛,旁人說再多都沒用。

 他稍稍退後一些,吩咐一旁的秋碧:“打些水給你家公主擦擦臉吧。”

 秋碧連忙去倒了半盆水過來,浸溼了帕子然後擰乾輕輕地遞給虞書慧。

 虞書慧接過帕子胡亂擦了擦臉,抬起頭看著陳雲州,想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哪曉得嘴剛一抿,她的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陳雲州嘆了口氣:“不要哭了,太子殿下若泉下有知,想必也是不希望你這樣的。以後,你能靠的就只有你自己了,你得振作起來,不要辜負了太子殿下的一片苦心。”

 鄭深

扶額,自家大人還真是耿直。

 這時候姑娘家想聽的是安慰的話,他倒好,讓對方振作堅強。

 虞書慧驚愕地睜著一對紅通通的兔子眼,吃驚地看著陳雲州:“你……你都知道了?”

 陳雲州苦笑著點頭:“剛接到消息,具體發生了什麼事,臣不清楚,公主請節哀。”

 “太子哥哥他……我不相信,他肯定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做出忤逆的事,不可能……”虞書慧不住地搖頭。

 陳雲州只覺得她天真。

 從太子提前將她支到這麼遠的地方,還讓她不要回去過年便知,這事太子怕是籌謀了一段時間。

 只能說虞書慧的過去生活的世界還是太單純了,又或者說太子將她保護得太好了。

 皇家無親情,父子兄弟相殘的事歷史上還少嗎?

 又或者她其實已經意識到了,只是不願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

 “公主,你冷靜一些。”陳雲州勸道。

 虞書慧捂住鼻子低聲抽泣,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道:“陳大人,我是不是很傻,很蠢,什麼都不知道,還在外面高高興興的遊玩。”

 想到最疼愛她的皇兄冷冰冰地葬到了地下,她連他

 最後一面都沒見到,虞書慧心裡就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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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責、愧疚、傷心……()?()

 她恨,恨自己太愚鈍,恨自己太沒用,幫不上皇兄的忙,還要讓皇兄為她操心。()?()

 陳雲州嘆了口氣:“公主,你在京城也無濟於事,太子殿下還要擔心你。”()?()

 這是實話。

 虞書慧哭得更傷心了。

 鄭深嘆氣,有這麼寬慰人的嗎?

 這麼下去,他都要擔心陳雲州以後要打光棍了。

 鄭深上前勸道:“公主,此事不怪你,你莫要自責了,你只有保重好了身體方能回京。”

 “對,我要回京城,我要回去問個明白,我要回去,秋碧,收拾一下,咱們馬上就出發……”虞書慧彷彿找到了目標,連忙急切地吩咐道。

 秋碧看了一眼天色,有些為難。

 鄭深連忙說:“公主,磨刀不誤砍柴工,你莫急,今天先準備一些東西,明日你們再啟程,這樣路上不耽擱,速度會更快一些。”

 秋碧感激地看了鄭深一眼:“是啊,公主,鄭先生說得對,您先進去休息一會兒,奴婢和武嶢收拾一下,咱們明日一大早就出發。”

 這都大下午了,現在出發也趕不了多少路就會天黑。

 虞書慧點了點頭,乖順地任秋碧將自己扶進了屋。

 陳雲州和鄭深對視一眼,無奈搖頭,退出了虞書慧的院子。

 “鄭叔,你跟他們熟悉,你看看他們缺什麼,給他們準備一些路上要用的東西吧。”這也是他唯一能給虞書慧做的了。

 相識一場,鄭深本來還蠻喜歡虞書慧的,如今見她遭逢此難,心裡也有些難受,點頭道:“是,我這就去安排。”

 他讓人準備了一批好馬,又命人做了些乾糧,還有一些露宿在外的帳篷、火摺子、新的被褥等等。

 虞書慧現在急著回去,半路上風餐露宿估計也是常有的事。

 陳雲州則去忙衙門的事。

 天快黑的時候,秋碧找了過:“陳大人,我家公主請您和鄭大人過去一趟。”

 陳雲州點頭:“好。”

 他叫上了鄭深,又一次去了虞書慧那裡。

 虞書慧已經冷靜了下來,只是人很憔悴,雙眼紅腫,鼻尖也是紅紅的。

 等陳雲州和鄭深行完了禮,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陳大人、鄭叔,坐下說話吧。這段時間承蒙你們照顧,明日我就要回京了,今天在這裡提前向你們道別。”

 鄭深連忙說:“公主明日路上小心,祝公主一路順遂。”

 虞書慧輕輕點頭:“謝謝。其實叫你們來還有一事。”

 她朝秋碧看了過去。

 秋碧趕緊關上了門。

 虞書慧這才道:“我今日收到了消息,皇兄除夕夜逼宮,兵敗被殺了。皇兄三歲就被立為太子,父皇從小就很寵皇兄,我一直以為皇兄以後一定會繼任大統,沒想到最後竟會是這樣……我現在腦子裡亂哄哄的,我……”

 陳雲州能理解,一個被嬌養長大的姑娘要被

 迫一夕之間長大()?(),

 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

 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估計太子也是考慮這點?()???♂?♂??()?(),

 所以才故意將她支這麼遠。

 她現在回去()?(),

 路途遙遠,時間漫長,在這過程中,她的憤怒、傷心都會逐漸平復下來,人也會冷

靜很多,不至於回京之後做出太過沖動的不智之舉,將自己也搭進去。

 陳雲州可憐她,提點了一句:“公主回去,什麼都不要說,只管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