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似火 作品

第 66 章 儀州陷落

 “大人,那袁樺派人送信過來了。”鄭深接到信就連忙去找陳雲州。

 陳雲州頭都沒抬:“都說什麼了?”

 鄭深語氣沉重地說道:“葛家軍右路軍準備攻打儀州!”

 “什麼?”陳雲州猛然抬頭,一把從他手裡奪過信,快速看了起來,看完後,他用力一把將信拍在桌上,“這個葛家軍才消停幾天,又來了。”

 鄭深擔憂地說:“大人,儀州的情況恐怕跟橋州差別不大,城中只有兩千普通守軍,肯定不是幾萬葛家軍的對手,他們守不住城的。”

 “一旦儀州失守,葛家軍將對咱們慶川形成包夾之勢。”

 雖然現在儀州也幫不上什麼忙,不能跟他們守望相助,但到底不是威脅。

 可儀州一旦陷落,他們慶川府的商路將基本上斷絕,與朝廷的通道也沒了,別說物資了,就是想遞封奏摺去京城,恐怕都得派人偷偷摸摸北上,以免被葛家軍發現。

 陳雲州低頭仔細看了一遍這信,然後放到火上,燒了個一乾二淨,問道:“送信的人呢?”

 鄭深知道他要問什麼連忙解釋道:“大人,這是一個橋州百姓,其家裡有親戚因天災前兩年來了我們慶川。我已派人將其親戚找了過來,確認了其身份。他這次來希望留在咱們慶川別走了。”

 “至於這封信,是他一個在袁樺府上當差的朋友秘密給他,讓他送過來的。”

 這麼說,送信人的身份大致沒問題,不過也不能不防。

 陳雲州便道:“他既想留下,那就給他落籍,再安排人悄悄盯著他。”

 隨後,他對守在門口的柯九下令:“派人去將陶大人、林教官、戴指揮使、童指揮使請來,我有要事相商。”

 至於慶川府其他官員,陳雲州沒請。

 因為這件事的真假虛實還不確定,不宜宣揚,免得引起百姓的恐慌。

 半個多時辰後,幾人相繼來道偏廳落坐。

 童良滿頭大汗,還穿著鎧甲,不解地問:“林叔,咱們在城外拉練呢,大哥突然將咱們叫回來幹什麼?”

 林欽懷遞了張帕子給他:“擦擦汗,喝口水,一會兒大人來就知道了。”

 少許,陳雲州大步從外面走進來。

 幾人忙起身見禮。

 陳雲州示意他們坐下:“諸位不必多禮,今日將你們叫來是因為我剛接到探子帶回來的消息,葛家軍右路軍可能要去攻打儀州。”

 剛坐下的陶建華蹭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問道:“大人,真的假的,這消息準確嗎?”

 陳雲州沒提軍師半句,只說:“八九不離十吧,不過為了確認消息的準確性,我剛才已經又派出了一批探子前往興遠州、儀州探查此事。”

 葛家軍右路軍,也就是韓子坤帶領的大軍就駐紮在興遠城中。

 興遠州和儀州兩州主城相距四百多里,那邊的路比慶川的還難走。韓子坤帶著大軍去攻打儀州,必然要準備糧草,徵集後勤的民夫服役。

 這動靜不小,只要一查就知。

 驟然聽到這個壞消息,大家臉上的笑容都蕩然無存了。

 雖然這次葛家軍不是來攻打他們慶川府的,可唇亡齒寒,等他們拿下儀州,下一個遭殃的就會是慶川。

 沉默少許,陶建華開了口:“大人,咱們得通知儀州知府衙門。雖然儀州守軍不多,但城中百姓的數量應該跟咱們慶川差不了太遠。儀州若是提前做好守城準備,囤積物資,趕製守城的工具,至少也能撐一段時間。”

 “當初橋州之所以那麼快被拿下,是因為橋州前一年受了災,城中人口較少,而且兩千守軍在運送糧草的途中全部覆滅了。再加上葛家軍打了個措手不及。儀州目前的情況,要比橋州好不少。”

 陳雲州頷首:“陶大人說得有一定的道理。”

 儀州現在的情況跟去年慶川差不多,慶川在不動用火、藥的情況下,也能借助守城之利,堅守一段時間,只要儀州府上下一心,堅持一段時間肯定沒問題。

 童良舉手:“可堅持一段時間後呢?儀州照樣守不住,咱們慶川要出兵嗎?”

 他這可是問到了大家的心坎裡。

 其實大家目前最糾結的就是慶川府要不要出兵。

 他們不出兵,朝廷沒有援軍,儀州必然失守,形勢將對慶川極為不利。

 他們出兵,可慶川府只有一萬六千兵員,這些人若是都派出去了,誰來守衛慶川城?萬一葛家軍左路軍再捲土重來,慶川城危矣。

 所以現在慶川的處境是左右為難,出兵不是,不出兵也不是。

 戴志明看了看幾個,想開口又不知該怎麼說,他自己都很糾結。

 少許,還是林欽懷站了起來,拱手道:“大人,給我一萬人,由我帶兵去伏擊葛家軍右路軍。”

 聞言,戴志明詫異地扭頭看著林欽懷,他認真的嗎?

 葛家軍右路軍去攻打儀州的不會低於五萬人,一萬對五萬,這次慶川軍可沒上回那樣的守城地利

之便了,硬碰硬,他們能以一敵五嗎?

 戴志明是不敢下這個軍令狀的,所以剛才他才沒敢開口。

 不過他想到林欽懷練兵的手段,明顯比他這個撞大運爬上來的厲害得多,興許對方還真有辦法。

 也不知道大人從何處找來這麼一號厲害的人物。

 陳雲州沒第一時間給林欽懷答案,而是環顧眾人一圈,問道:“諸位可有什麼想法?”

 鄭深抬頭看向林欽懷道:“大人,我覺得可以讓林教頭一試,但若事不可為,林教頭也不必勉強,現階段還是當以保持我們慶川府的有生力量為先。”

 陶建華點頭說道:“我同意。儀州能救當然就救,若不能只能先放一放,目前當以我們慶川府為先,他日總有收回失地的時候。”

 兩人都同意讓林欽懷去試一試,但不贊同太過冒險,跟葛家軍右路軍硬碰硬。

 可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還沒戰便給自己預設這麼多立場,留這麼多後路,士氣上便低了敵軍一大截。

 不過兩人也是好意,陳雲州沒有爭論,看向林欽懷道:“既然林教頭主動請纓,大家也沒意見,此事就這麼定下,這段時間大家可以暗中默默做準備。”

 陳雲州決定相信林欽懷一次。

 從練兵的手段來看,林欽懷明顯是軍旅出身,很熟悉這一套。

 他既有作戰經驗,慶川軍又是他訓練出來的,由他帶領,勝算要大不少。

 更何況一支鐵血之師,必須得經過戰火的考驗,否則只能是溫室中的花朵。慶川軍已經集中訓練了快四個月,無論是體能、戰鬥技巧都比以前提高了不少,也該去戰場上磨練磨練了。

 會後,陳雲州單獨留下了林欽懷。

 陳雲州還沒開口,林欽懷就問:“這事是那位袁先生送回來的吧?”

 陳雲州挑眉:“林教頭知道不少嘛。”

 林欽懷笑著說:“大人,若真是探子打探回來的消息,您就不會讓人再去打探一番再下決定了,畢竟戰爭這事搶的就是先機。”

 陳雲州無話可說。

 沒錯,他還是沒有全然相信軍師。

 軍師到底是外人,來了一趟慶川哪怕有所觸動,可這點觸動能抵得過榮華富貴、權力的誘惑嗎?

 搞不好軍師在慶川的那番“表現”都是誘他們入圈的陷阱。

 所以他不可能僅憑一封信就相信軍師的“通風報信”,他寧可保守一些,等探子帶回來消息再做決定。

 見被林欽懷看穿,陳雲州索性承認:“沒錯,他這封信不知真假,所以我安排了幾批探子再去打探情況,中間可能需要好幾天,這段時間你將要出征的人員名單提前定好,若消息傳回來,決定出兵,那要保證在三日內出兵,時間太長,我怕儀州撐不住。”

 林欽懷點頭:“好,我明白了。”

 他走後,陳雲州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寫信給儀州知府。

 如果軍師信上的內容無誤,那留給儀州做準備的時間不多,必須儘快行動起來。

 信中,陳雲州先告訴了儀州此事,然後分享了一些慶川當初守城的經驗,發動儘可能多的百姓,提前囤積物資,將城市周圍二三十里的百姓都召集到城中,不要給敵軍留下任何補救或是人力。

 兵器不夠,石頭、磚塊、木棍、竹竿等等都可湊合著先用用,開水、瓦片、玻璃、火油、炭火等物都可用在守城中。此外,如果時間允許,還可在城外挖掘陷阱、溝渠等,可以一定程度上給葛家軍的進攻製造障礙。

 最後為安儀州知府的心,陳雲州還告訴對方,慶川府不會坐視不管,會派兵前去支援。

 寫完之後,陳雲州將信給鄭深過目:“鄭叔看看,我這封信妥否?可還需修改?”

 鄭深看完後給信落上大印:“大人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應該沒問題。”

 陳雲州稍稍放了心,又問:“鄭叔可瞭解儀州知府?”

 鄭深想了想說:“儀州知府孫崎嶸,三十多歲吧,大概是四年前到儀州上任的,具體什麼來歷我就不清楚了。”

 兩地隔了幾百裡,消息不暢。以前興遠州還沒落入葛家軍手中時,慶川這邊無論是北上去京城,還是東邊去江南,都是從興遠州走,跟儀州沒多少來往,所以對當地的官員也不瞭解。

 不清楚就不清楚吧,陳雲州將信塞入信封中,交給柯九派人送出去,然後回頭看向鄭深說:“我預感這一仗免不了,那後勤必須跟上。你提前將糧草準備好,配合大軍押送糧草的名單也早些確定。”

 鄭深去辦這些事後,陳雲州又找來喬昆,詢問他:“能不能改良馬車,增加負重又不減輕速度?”

 喬昆琢磨了一會兒說:“小的可以讓師傅試試。大人,現在馬車車軸都換成球軸承後,載重已經比以前多了,再增加重量,輪子會承受不住。”

 這就沒辦法了,木製、鐵製的輪胎都很有侷限性,但想要弄橡膠輪胎,大燕境內沒原材料,即便有技術都弄不了。

 陳雲州想了

想說:“那就將輪子做寬一些,增加其受力面積。”

 喬昆記在心裡回去就試。

 慶川城中雖還一片太平,但暗流已在看不見的角落裡開始湧動。

 ***

 六天後,派出去的探子陸陸續續回來了。

 帶回來的全是壞消息。

 興遠州在強制徵召民夫徭役,大軍已經出城往西去了。

 很明顯,韓子坤確實是打算去攻打儀州了。

 陳雲州又派了人去打聽葛家軍的行蹤和行進路線,還派了人去橋州盯著東路軍,然後召集眾官員到衙門議事。

 這次,所有的官員都清楚,給大家一個心理準備,也免得引起內部動盪和不安。

 很多時候出事,謠言滿天飛,就是因為信息不暢所導致的。

 “今日將諸位召集過來是因為我們派出去的探子發現葛家軍右路軍已經開始往西集結移動,我懷疑他們要去攻打儀州。”

 這個消息就像一滴油濺進沸水中,眾官員瞬間炸開了鍋。

 尤勁松喃喃自語:“這又要打仗嗎?這就不能讓百姓過幾天安生的日子嗎?”

 他活了五十幾歲,前半輩子的人生可謂是風平浪靜,平淡如水,誰知道人臨到老了,卻碰上了這等多事之秋。

 崔弦更關心另一個問題:“他們打下了儀州會對咱們慶川出兵嗎?”

 “是啊,大人,這葛家軍野心勃勃,儀州之後下一個就是咱們吧?要是左右兩路大軍圍攻咱們,慶川恐怕危矣。”

 ……

 每個人都憂心忡忡,因為這事不光是關係著儀州,也是關係著慶川府的安危。

 不過這次再也沒人提向朝廷求援了,許是失望了太多次,大家已經意識到,要守護住自己的家園只能靠自己,派人送信去京城也是白搭。

 陳雲州嘆了口氣:“唇亡齒寒,我和陶大人也非常擔憂這點,因此我們決定派一萬將士前去支援儀州。”

 大家面面相覷,沒想到才結束戰爭之後沒多久,他們又要主動參戰。

 陳雲州給了大家幾息的時間消化這個消息,然後接著說:“大軍由林教官帶領,崔弦大人你擔任糧草押送官,務必保證大軍糧草的供應和安全。”

 “啊……”崔弦站了起來,沒想到自己剛升官就接了這麼個重擔,有些不知所措。

 鄭深站出來笑道:“崔大人不必擔心,糧草和隨行人員的名單已經準備好了,只是要辛苦崔大人跟隨大軍跑這一趟了。”

 這話一出,大家就明白了,陳雲州早就得到了消息,也一直在做備戰的準備,大家頓時放心了許多,這至少不是毫無準備的一場仗。

 “我們支持出兵,幫助儀州守住城池。”馬上有官員表態。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現在隔岸觀火,袖手旁邊,他日他們慶川就被徹底困死在這個角落裡了。

 陳雲州欣慰地笑道:“諸位上下一心,我相信此戰咱們必勝。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現在就去做各種戰前準備吧,稍後,官府會將這消息張貼出來,讓城中百姓知道,以免引起大家的恐慌,諸位出去也儘量安撫好下屬和百姓,不要引起城中動盪。”

 “是,大人放心,我等當竭盡全力。”官員們都一一起身離去,最後只有林欽懷被留了下來。

 陳雲州將他帶去書房,關上門道:“林教官,目前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橋州那邊暫無動靜,東路軍短期內應不會來攻擊我們慶川府。你儘管放心大展手腳,不過你此去要帶童良嗎?”

 林欽懷說:“我正想跟大人說這事,沒有上陣殺過敵終究是紙上談兵,我想帶著童良,他自己也願意。”

 既然他們雙方都同意,陳雲州也沒阻攔的道理。

 他說:“好,讓童良當心一些,不要衝動,有你看著他,我也放心。今天將你叫過韓子坤這人。”

 “韓子坤性情暴戾,為人桀驁不馴很自大。據探子送回來的消息,我粗略估計,他們應該帶走了七八萬大軍。”

 陳雲州將探子、斥候傳來的信息擺在林欽懷面前。

 單個的信息還統計不出來,但這麼多探子的信息綜合在一塊兒能拼湊出很多信息。

 至於判斷敵軍的大概人數,最常見的方法就是算敵軍帶了多少鍋,挖了多少灶。因為每口鍋能煮多少飯是幾乎固定的,而將士行軍打仗,這種關鍵時候也不可能剋扣士兵們的糧食,必定是要讓他們吃飽的。

 當然,這種估算出來的數據只能是個大致的範圍,並不精確。

 林欽懷一一看過這些信息後道:“應該差不多,不過七八萬中估計有一兩萬是押送糧草的隊伍。韓子坤五六萬大軍去攻打儀州,信心應該很足,而且依照葛家軍走一路搶一路的作風,他也不會太擔心糧草之事,所以帶的糧草應該不會太多。如果咱們再次燒了他們的糧草,說不定能有奇效。”

 陳雲州輕笑著搖頭說道:“林教頭此法雖好,但恐怕葛家軍已經在提防咱們了。我思慮許久,咱們慶川軍一萬人去攻打五六

萬大軍,無天塹城池高地可守,儀州城中也無強援,即便能贏那很可能也是慘勝,當前的階段,咱們還不宜跟葛家軍硬碰硬。”

 林欽懷聽懂了一些:“那大人的意思是?”

 陳雲州手指落到北邊的興遠州上:“圍魏救趙。葛家軍左右兩路軍號稱有十萬人,但這人數應該是有些水分,去年左路軍攻打我們慶川,橋州只留了兩萬守軍,我估計韓子坤的人馬跟葛淮安應該相差不大,也就是說興遠城內的守軍力量較為薄弱,而且主帥韓子坤不在。”

 “咱們趁此機會,偷襲興遠,不求能拿下興遠州,只要讓興遠州守軍產生危機感,派兵向韓子坤求援即可,韓子坤必然不可能讓咱們佔了興遠州,將他們右路軍困在西邊一角,必定會回撤大軍,這樣儀州之危不攻自破。”

 林欽懷讚歎地看著陳雲州:“少主雖失了憶,可對行軍打仗還是非常有見地。圍魏救趙在當前,於慶川軍來說確實是個更好的選擇。”

 他們不需要真的攻下興遠州,只要韓子坤怕自己的大本營失守,撤軍回防,目的便已達成。

 陳雲州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二十一世紀小學生都看過三十六計,這真的不算什麼。

 他咳了一聲道:“既然林教頭同意,那咱們就這麼定下辭,還是要去支援儀州,以達到迷惑敵軍的目的。”

 林欽懷這才明白陳雲州為何剛才要讓人把即將打仗的事張貼出來,公之於眾,原來除了避免百姓一知半解,聽信了謠言不安,也是為了迷惑敵人。

 “是,大人放心,我會保密。大人在城中等我的好消息吧。”時間緊迫,拱了拱手,他便離開了。

 ***

 兩日後,慶川軍一萬人正式出發。

 陳雲州臨時任命林欽懷為將軍,統領一萬大軍從慶川出發,北上支援儀州。

 陽春三天,碧空萬里,陽光下,一張張堅毅的面龐從容地抬起頭,望著太陽昇起的方向。

 陳雲州站在大軍前,陽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讓他看起來格外的高大威嚴,讓人幾乎不敢直視。

 他接過柯九遞來的粗碗,往前一舉:“慶川的好兒郎,等你們凱旋,我帶全城百姓在此給你們接風洗塵!為保護慶川而戰,為抗擊亂軍而戰!”

 “保護慶川,守護家園!”戰士們高盛吶喊。

 陳雲州端著粗碗,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將士也拿過碗喝了酒,然後整齊劃一地出發,消失在漫長的官道上。

 慶川軍出發後,陳雲州並沒有閒下來,他們陸陸續續派了好些探子,盯著橋州、興遠、儀州的動靜,尤其是橋州那邊,他們要提防葛淮安趁機偷襲。

 除此之外,吸引橋州、興遠州兩地偏遠地區百姓移居慶川的計劃也取得了不小的進展。

 每天都陸陸續續有幾千人到慶川。這些人無不拖家帶口,甚至將家裡的鍋碗瓢盆都一塊兒帶上了,通常是幾十百來人一支隊伍,都是一個村的,或是沾親帶故的親戚。

 這些人進入慶川就會有人帶他們就近安置。

 前期到的,有現成的地可以分配,只用繳田賦,不用交租子,地還是屬於官府,若哪一日攢夠了錢,想買地也可將這地買下來。

 後面來的沒有現成的地,只能自己開荒,開荒的地只要種上三年就歸他們自己所有,而且免前三年田賦。

 為防止這裡面有敵軍的細作,陳雲州讓下面的人將這些百姓都安置在了距慶川城三十里以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