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似火 作品

第 68 章 援軍來了

 鄭深安頓好儀州官兵和百姓後,向陳雲州彙報:“大人,這些人都沒問題,全是儀州本地人,現在兩千官兵已經安排去了軍營,交由戴指揮使訓練。其餘百姓分散安置到了各地開荒種地。”

 陳雲州也覺得裡面應該不會有葛家軍的奸細,因為葛家軍戰前也料不到他們慶川會插一腳,不可能提前在裡面安插探子。不過凡事小心為上,查一遍大家都放心。

 陳雲州揉了揉眉心說:“有勞鄭叔了。”

 這些瑣碎的事幾乎都是鄭深在經手,說他是慶川府的大管家也不為過。

 鄭深搖頭笑道:“分內之事,大人何須如此見外。對了,儀州通判盧照想見您。這人有些意思。”

 陳雲州好奇地挑眉:“如何說?”

 鄭深嘆了口氣道:“若當初儀州知府是他,儀州不會這麼快陷落,定然能守一段時間。他走的時候不但將儀州的平義倉全部燒了,百姓家中帶不走的糧食,也全讓人燒了,連儀州府衙都沒放過,儀州城被燒了一半,韓子坤拿下儀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救火,據探子剛送回來的消息,他們救火還燒死了好幾十個人。”

 陳雲州……

 韓子坤這一仗最大的損失竟是因為火災,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估計韓子坤也憋屈得很。

 陳雲州放下毛筆說:“看來這位盧通判也是個妙人,他沒帶人北上,反而跑來了我們慶川,現在也不走,估計有其他目的,那就見一見吧。”

 陳雲州看到盧照時深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

 盧照長得很矮,只到陳雲州肩膀的位置,面容也長得非常醜陋,他不胖,但兩隻眼睛先天就眯成一條縫,特別小,而且眼尾往上挑,看起來就很不善,不像個好人。

 但實際上,這位盧通判算是比較有責任和擔當了,至少沒有光顧著自己逃跑,還通知甚至是帶著一萬多名百姓跑路,比他的頂頭上司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下官盧照見過定遠侯。”盧照一見面就行禮,將位置擺得非常低。

 他不提,陳雲州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沒啥實惠的侯爺封號。

 笑了笑,陳雲州客氣地說:“盧通判不必多禮,快請坐。近日慶川事務實在是太忙,招待不周,請盧通判見諒。”

 盧照連忙拱手道:“不敢當,侯爺能收留我們,將儀州百姓安頓好,下官已是感激之極。而且侯爺還派兵相助我儀州,讓萬餘慶川好男兒身陷囹圄,此等大恩,下官沒齒難忘。”

 陳雲州擺手:“此事不提也罷,完全沒幫上忙。”

 “這也是我們儀州不爭氣,但凡我們能多撐個兩三日,儀州之危可解除,慶川軍也不會被困於興遠城。下官實在是慚愧。”盧照一副難受愧疚的模樣。

 陳雲州不願意為了既定事實跟他扯東扯西,笑著說:“過去的就過去了。對了,盧大人可是要回京覆命?我們慶川府可安排大人北上,到時候還請盧大人多向朝廷美言幾句,儘早出兵收復儀州、興遠、橋州。”

 盧照聞言,沉默少許苦笑道:“侯爺

 ,下官弄丟了儀州,回京只怕項上人頭不保,可否求侯爺收留,他日侯爺若要收復儀州,下官願效犬馬之勞。”()?()

 陳雲州這才明白他為何不北上而是往南,敢情是怕朝廷追究。()?()

 “盧大人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們慶川自保尚且艱難,哪有餘力收復儀州。至於盧大人擔憂之事,想必朝廷也能理解。若盧大人怕朝廷誤會,我可修書一封向朝廷說明情況,儀州陷落主要責任在知府孫崎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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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照感激地說:“多謝侯爺願為下官說情。只是朝廷如今的情況,聽說北邊和南邊的戰事都不利,如今儀州又陷落了,哪怕責任不全在於下官,下官恐也難逃這一劫,回京必是死路一條,求大人收留,下官對儀州的情況知之甚詳,他日大人想拿下儀州,下官多少也有些用。”()?()

 這傢伙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陳雲州總覺得有些奇怪,可又不好明說,畢竟有些事說出得好好的,誰知道回頭會不會把他賣了。

 見他一副不願走的模樣,陳雲州只好說考慮一下。

 將人打發走後,陳雲州找到鄭深說明了情況,嘀咕道:“我聽他的意思,好像是覺得咱們早就在覬覦儀州,想要跟葛家軍搶地盤似的。”

 鄭深當然知道陳雲州沒這個意思。

 但那個林欽懷呢?對方積極練兵,主動帶兵去幫儀州,只怕心思沒那麼簡單。

 可因為對方是陳雲州的親戚,鄭深也不好說。

 今天陳雲州既提起了,鄭深便多說了兩句:“大人,如今天下大亂,群雄逐鹿,恐怕很多地方勢力都生出了別樣的心思,現在朝廷騰不出手,無暇顧及,只能裝作沒看到,但等平定天下後,肯定不會容許地方做大。”

 這種事陳雲州在歷史上看多了。

 他扯了扯嘴角說:“不稀奇。”

 鄭深見陳雲州還沒危機感,只好將話說得更直白一些:“大人,去年打退葛家軍後,我們向朝廷請求支援,要軍餉,朝廷沒答應,只給大人封了侯,口惠而實不至,最後甚至讓咱們如數上繳田賦,只怕就是朝廷已經有些忌憚大人您了。”

 陳雲州指著自己:“不是,我們慶川軍現在才多少人?連自保都困難,這怎麼就引得朝廷忌憚了?”

 他覺得他現在還是個弱得不能再弱,只能在亂軍面前艱難生存,怎麼就讓人忌憚了。

 鄭深輕輕搖頭:“大人你有所不知,當今皇上生性多疑,疑心病特別重,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好施重刑,而且如今朝中奸佞甚多,盧照所以才不敢回京。”

 “像盧照這種情況,若是遇到明君仁君,頂多也就要他一個的命,但如今龍椅上那位……盧照回去全家老小都跑不掉,一個弄不好,甚至會牽連三族。”

 “大人帶領幾千將士和百姓守住慶川,朝廷必然是不信的,尤其是我們連續兩年沒有足額繳納田賦,只怕朝廷懷疑咱們早生出了異心,暗中屯兵才能打退亂軍。”

 陳雲州因為陳狀元的關係,本來就不大喜歡這個皇帝老兒,後來虞書慧

 的事,太子的事,讓他對這個老皇帝更不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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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沒想到這老頭疑心病竟然這麼重。()?()

 這也不怪盧照要死粘著他不肯走呢。()?()

 “難怪亂軍要反,哎,有的皇帝最大的缺點就是活太久,遲遲不死。”陳雲州在鄭深面前也沒了忌諱,直接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這老皇帝要是早幾年死了,太子上位,興許就不會有這場亂局了。

 鄭深看著陳雲州的口無遮攔,忽然覺得林欽懷恐怕是對的。

 就陳雲州這樣的脾性,真進了京,只怕會比那位陳狀元死得更快。

 鄭深目光落到輿圖上,沉默少許道:“如今天下大亂,皇帝昏庸,外族入侵,亂軍又不做人,咱們慶川有城有兵有糧還有民心,大人有在這亂世中建一番宏圖大業的基礎,想必那位盧通判也是這麼想的。大人好好思量,慶川這次若是守住了興遠州,朝廷一定會更忌憚您的。”

 說完,他拍了拍陳雲州的肩膀,不顧陳雲州在叫他,轉身就跑了。

 陳雲州無語了,這鄭老頭,丟下這麼個炸、彈,自己跑了,什麼人嘛。

 不過鄭深說得也有道理,若是能拿下興遠州,以後再收復橋州,那他們慶川軍也將成為一股不小的力量,朝廷怕是容不下他們的。

 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陶建華他們呢,這些官員將領們拖家帶口的,怎麼跑?

 哎,真是一愁未解一愁又起,人生真是太難了。

 ***

 韓子坤覺得更難。

 他辛辛苦苦帶著大軍日夜兼程,趕了四百多里路,好不容易到儀州,儀州城門大開著,他一兵一卒都沒費就輕輕鬆鬆拿下了儀州。

 可他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儀州城中的百姓都跑了一大半,而且儀州城中的府衙、糧倉、好點的房子都燒了。

 他進城第一件事就是帶人救火。

 好不容易澆滅了大火,卻發現值錢的東西不是被人帶走就是燒燬了,搜刮了整座城池,最後就搜到了七八百貫錢,還有零零總總幾百石糧食和一些細碎的金銀珠寶。

 這點東西夠幹什麼?

 他們辛辛苦苦打仗是為了撈錢擴張勢力,不是來乾白工的啊。

 現在拿下這麼一座被燒得不成樣子的破城,有什麼用?既不能補充他們的糧倉,也沒有兵員可徵召,還不夠兄弟們這趟的辛苦費。

 這樣的儀州對他來說實在是雞肋得很。

 棄了吧可惜,留著吧,還得花大價錢修繕被燒燬的房屋,否則沒法住人。

 至於召集百姓、商賈入駐儀州,盤活儀州,依他們葛家軍如今的兇名在外,肯定是沒人願意來的。

 而就在這時,韓子坤又接到了慶川軍去攻打他們的大後方——興遠州的消息。

 韓子坤暴跳如雷,只留了一萬人駐守儀州,然後迅速帶著餘下的五萬大軍返回興遠州。

 興遠州對他來說比儀州重要多了,一是離懷州、橋州更近,三州相鄰,可互成犄角之勢,一旦發生點什麼可相互支援,不至於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