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似火 作品

第 97 章 開啟蒸汽時代

 抬棺人也被嚇了一大跳。

 為首之人壯著膽子稍稍湊近些,打量著毛通判,見其眼珠子在滾動,頓時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欣喜地說:“活的,活的,是個活人,不是詐屍了……”

 聽到這話,另一個膽大些的年輕抬棺人上前,伸手摸了一下毛通判的臉,然後快速縮了回來,高興地喊道:“沒錯,是熱的,是個活人。”

 這個消息徹底在山坡上炸開了鍋,大家都震驚不已。

 嚇得不輕的陳氏聽到這話,也逐漸冷靜了下來。她緊緊握住女兒的手,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靠上前,看著毛通判,心疼地喚道:“夫君,夫君,真是你……你沒死呀……”

 說著一下子撲了過去抱住毛通判。

 毛通判冷不防被她重重往棺材板上一撞,疼得臉都扭曲了,但他嘴巴還被布巾塞住,說不了話,只能用頭去撞陳氏。

 陳氏被他這一撞,總算是清醒了過來,稍稍起身,低頭查看毛通判的情況,並取下了他嘴裡塞的布巾:“夫君,你沒事吧……”

 “成兒,成兒……”毛通判聲音沙啞,艱難地吐出這個名字,眼珠子一直往旁邊瞟。

 陳氏到底跟他做了多年夫妻,很瞭解他的肢體語言,連忙問道:“成兒在另一口棺材裡?快,快挖,別憋壞了我的成兒……”

 抬棺人們也想起了另一口棺材,趕緊拿起鐵鍬挖土。

 陳氏和毛雨沁小心翼翼地將毛通判從棺中扶了起來。陳氏試過去解繩子,但繩子系得太緊了,她只得作罷。

 她們剛將人扶了起來,那邊抬棺人也果然從另一口棺材中找到了毛成。

 毛成也是五花大綁,嘴巴上也塞了塊破布。而且他的皮膚更白一些,額頭用力撞擊棺木,導致現在額頭上看起來一片紫紅,很是狼狽。

 陳氏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長大的兒子今日受了這麼大的罪,心疼極了,趕緊撲過去取下了毛成嘴裡的破布,心疼地說:“哪個殺千刀的這麼害我兒,若讓我知曉,定要扒了他的皮。”

 又哭又笑了一陣,陳氏總算想起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被捆綁著,連忙對抬棺人:“快,你們找個刀片什麼的,快將繩子割斷。”

 抬棺人正要找工具動手,卻聽背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退下吧。”

 聞聲,幾個抬棺人回頭便看到站在不遠處枯草上一身黑衣,肅穆又充滿著不可名狀威嚴的陳雲州,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柯九笑著上前,將一個裝著銅錢的袋子遞給了抬棺人:“這是你們的工錢,天氣涼,收工了就早點回去吧。”

 為首的抬棺人掂了掂手裡的錢袋子,似乎比當初說的還要多一些。他看了一眼柯九身上的官差服,想到今日這詭異的出殯,猜到這裡面可能另有內情,連忙點頭說:“謝官爺!”

 說完一揮手,招呼他的人趕緊下了山。

 陳氏看著這一幕,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她攥緊了帕子,抬頭衝陳雲州一笑:“雲州,你……你這是做什麼?你姑父表哥

 還要他們抬下去呢!”()?()

 陳雲州悠悠嘆了口氣:“七姑,你還不明白嗎?我就是你口中那個殺千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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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千刀的?陳氏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是自己剛才憤怒時罵的話。()?()

 想通這事的前因後果,她臉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去,慘白如紙,剛看到丈夫和兒子死而復生的喜悅蕩然無存。()?()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陳雲州:“雲州,這……這都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將你姑父和表哥藏進棺材中?你知不知道,剛才咱們差點將他們倆給活埋了。”

 面對她一聲聲的質問,陳雲州顯得異常冷靜,只是淡然地看著她,目光純粹,不悲不喜,宛如在看一個陌生人。

 在這樣冷漠的視線下,陳氏的聲音越都是你的親人啊!”

 親人?可以換榮華富貴,可以隨意利用的親人嗎?

 毛通判到底是個官場老油條,看到陳雲州和妻子的反應,他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感覺現在的情形對他們不利。

 他咳了一聲,抬頭看著陳雲州,目光慈愛:“這就是雲州吧,以前你姑姑總是念叨你,沒想到一眨眼,你就長這麼大了。”

 “她唸叨什麼了?”陳雲州似笑非笑地問道。

 這話可一下子難住了毛通判。

 因為這是他拉近關係的說辭,實際上陳氏連陳雲州的面都沒見過,也早以為當年陳家出事時這個嬰兒就已經死了,要不是這次朝廷派人來找他們,他們完全不知道陳雲州竟然還活著,還成了亂軍頭目之一。

 陳氏連忙給丈夫找補:“就是說你小時候多可愛。當年七姑嫁了人,知道陳府出事,回去時家裡已經人去樓空,也沒找到你,這是七姑心裡一輩子的遺憾

和心結,好在你平安成人了。”

 陳雲州是真的佩服這兩口子的臉皮。

 他們已經察覺到了不對,為了活命,還在這裡扯謊。

 但陳雲州已經不想在他們身上繼續浪費功夫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大開的棺木旁狼狽的陳家四口,笑盈盈地說:“多謝七姑這麼多年的掛念,小侄無以為報,只能讓你們一家子團團圓圓、整整齊齊地赴黃泉了,也算是全了七姑的惦念之情!”

 前面還挺正常的,可最後一句話什麼意思?

 陳氏頓覺渾身發冷,汗毛直豎。她顫顫巍巍地說:“雲州,你,你說錯了吧?”

 陳雲州沒理她,而是直接下令:“將陳氏、毛氏一併捆了,連同毛家父子,一起送去祿州,交給葛家軍!”

 葛家軍在南方兇名遠揚,完全不輸龔鑫。他們這樣的朝廷官員和家屬,落入葛家軍的手裡,肯定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聽到這話,陳氏的身體頓時跟軟泥一樣往下塌。她仰頭驚恐地看著陳雲州,還在垂死掙扎:“你,雲州,你開玩笑的對不對,我是你七姑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

 旁邊的毛雨沁也被這一連串的變故給驚得雙目圓瞪,不可思議地看著陳雲州:“表哥,為什麼?你,

 你以前對我們那麼好的。”

 她都糊塗了,

 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怎麼一轉眼的功夫,

 一切都變了。

 陳雲州無聲地嘆了口氣,

 現在看來這幾人中,唯一無辜的恐怕就只有毛雨沁。

 但毛雨沁的悲劇不是他造成的,從她的父母將她視為工具開始,她的人生就已經註定是個悲劇了。

 “七姑,我說什麼你心裡很清楚,我不會殺你們,但能不能從韓子坤、葛淮安手裡活下來,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那兩人比他殘暴多了,落到他們的手裡並不比痛快的一刀更好。

 聽到這裡,毛通判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他抬頭恨恨地盯著陳雲州:“你都知道了。好,好,不愧是陳家的狼崽子,當年聖上太心軟了,應該對陳家誅九族,將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一網打盡,也不會有今天的禍患!”

 陳氏聽到他竟將心裡話說出了,雲州是我侄子,咱們好好求他,他一定……”

 毛通判撞開她的胳膊:“婦人之見,說什麼你這好侄兒都一樣會弄死我們。當年若非陳家牽連,我又怎會一直不受重用,到現在還只是個六品的地方官?我同期早都入京高深了,都是你們陳家害了我!當年你們害得我不能高升,今日又害我性命!”

 陳家可不背這個鍋。陳雲州輕蔑地看著他:“自己無能,別扯我們陳家頭上。要真是陳家連累你的,你可以休妻,陳家已經倒了,沒人會攔著你。也別告訴我,你對陳氏有多深的感情,你將她們母女派到我這兒來,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她們都註定回不去了。”

 “連妻女都可以利用,姓毛的,你就是個無能、貪婪、自私的懦夫!”

 被陳雲州說中了自己的不堪,毛通判情緒異常激動,連聲反駁:“我不是,我不是,都是你們陳家連累了我,導致我不受聖上待見,都是你們害了我,是你,是你們陳家欠我的……”

 可這樣虛弱無力的反駁,連毛雨沁都看得出來,就更別提其他人了。

 毛雨沁腦中一片混亂,不可置信地看看自己的父親,又看看自己的母親:“爹,娘,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你們告訴我啊……”

 童敬曾有個小女兒,可惜小時候生了一場病不治身亡,不然跟毛雨沁差不多大。

 看著毛雨沁,他想到自己的閨女,不禁有些心軟,開口說道:“毛丫頭啊,你還沒看明白嗎?你爹你娘為了他自己和你哥的前途,將你們母女送到橋州來潛伏在我家少主身邊,讓你施展美人計迷惑我家少主呢。你就是你爹、你哥往上爬的墊腳石,事發後你們母女肯定沒活路的。”

 這直白的話讓毛雨沁倍受打擊,她側頭雙目含淚難以置信地看著陳氏。

 自己的盤算被拆穿,全家都要被送給亂軍,陳氏很恐慌,失了理智,語無倫次:“雨沁,爹孃養你一場,只不過是讓你嫁人而已。只要你能嫁給你表哥,你爹就會被調入京城,升任兵部侍郎,你也會去兵部做官。以後你爹,你哥和弟弟都會有大出息,再也沒人會看

 不起咱們四房了,以後咱們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毛雨沁甩開她的手,淚如雨下:“我到底還是不是你們的女兒?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你們都是騙子!”()?()

 毛通判瞥了她一眼,怒斥道:“你身為毛家的女兒,吃毛家的,喝毛家的,沒老子你能天天錦衣玉食長這麼大嗎?讓你為家族做點貢獻,這麼點小事你都搞砸了,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