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波納佩營救戰

 納布·布達米克沉默地坐在地母殿中供信徒禱告的長凳上，兩手撐在額頭上陷入冥想，一柄頂端彎曲如長蛇的法杖橫放在他的大腿上。

 他原本褐色的鬚髮都有些花白，歲月已經在他的眼角刻下不可磨滅的皺紋，而面對這一次的劫難，又使得他看起來蒼老了幾分。

 他的身邊，商會的人或來回踱步或躺地昏迷，或受傷倚在椅子上發出呻吟……

 這些都是在幻境爆發的第一時間被他組織、聚攏起來，帶入地母殿的小鎮上商會的核心成員以及他們的家人、奴僕，還有沿途遇到的民眾……剛剛他們初步統計了一下，足有156人。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褐色的瞳孔中滿是憂慮，他的副手沙扎·克勒斯走上前來：“會長！怎樣，地母有給予神諭嗎？”

 “若是普通幻境之中，即便是以地母的威能，都難以穿透屏障。但好在，這裡是個尚在生成中的幻境。我竭盡所能，聽到了來自地母的微弱的聲音。祂說，”他凝神屏氣，吐出那幾個字：“【援兵已至，阿姆特郡】。”

 “援兵已至？那應該是個好消息啊？可……阿姆特郡？”沙扎·克勒斯在腦中搜刮半天，也沒找到關於這個地方的信息，“那是個什麼地方？”

 “或許你聽過魔法聯邦那位菲利茲洛克家被除名的浪子。”納布·布達米克說，“那位曾行至南洲、與巨龍定下過契約的傳奇。”

 “……援兵是他？”沙扎的臉上露出喜色，“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真的能破解這個幻境。”

 “他還活著本身就已經是個奇蹟。”納布皺了皺眉頭，“我聽說他離開南洲的時候，汙染已經深入膏肓，他的小半張臉孔已經佈滿觸手與變異，幾十年過去，任何一個宗師都不可能神智健全地活到現在，但即便如此，最近他卻弄出了不少動靜。

 事實上，這次光明教會的異動以及精靈們生命樹的復甦，似乎也都跟他有關。

 我從光明教會的稅務官那兒聽說，這位離經叛道的大魔法師不知怎地誘惑了光明教會那位墮落聖子，不但讓一向忠誠的聖子背叛教會，而且他自己的汙染還全數消失……光明教會的人懷疑聖子被他用某種秘法洗腦，動用光明教會的封印之術，吞噬、封印了莫伊烏身上的汙染。

 但我對此保有懷疑態度，即便伊亞利恩有這種能耐，他也無法淨化精靈族那本該凋零的生命樹，那可是地母級的存在，不可能被剛邁入窺秘級的聖子淨化。

 光明教會要是有這種受到手段，中洲早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不可能與魔法聯邦還保持如今的和平。

 我這次前來中洲，本也是為了打探一下情況，沒想到卻意外陷入幻境危機。”

 “那這人……可信嗎？”沙扎擔憂地問。

 “莫伊烏是個離經叛道之人，但他無論如何都不是個惡人，如果真的要給予一個評價的話，那麼他應該可以算是聖人。

 他的心中只有大義與世界，沒有任何的私情與自我……也或許，這就是他最大的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