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的下半生 作品

第37章 我們都會化作星辰

 崖壁旁邊,一個白緞纏目的黑衣少年盤膝而坐,雙手擱在膝蓋上,淡淡的金色靈力圍繞在他身旁緩緩流轉;另一個黑衣少年長髮隨意束在腦後,只是那張清秀的面孔,與其說是少年倒不如說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妙齡少女,清秀得宛若少女的少年雙腿伸直坐在地上,右邊大腿裸露的肌膚上纏著黑色的絹帛,此刻正從手中的乾坤袋中源源不斷往外拿出鍋碗瓢盆、雞鴨魚肉堆在一旁的地上。 

 “陳初,你會做飯嗎?”顧晚看著她從乾坤袋中取出的鍋碗瓢盆以及一大堆食物,有些犯難,這些東西都不能直接食用,可偏偏她又不會做飯。 

 “以前看過這方面的書,但是我現在眼睛看不見了,做飯的話可能不是很方便。”陳初站起身來,指了指自己被白絹纏著的眼睛,想起了在自己師父丹爐旁看的那些很像是食譜的書。 

 “那你告訴我要怎麼做吧,你說,我來做。”顧晚扶著崖壁站了起來,她現在的情況,雖然說走路可能不太方便,但是站著做頓飯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先找一處水源,食物得洗乾淨之後才能開始烹煮。”陳初在腦中回憶著在書上看到的那些與“做飯”有關的記憶。 

 顧晚低頭盯著地上她剛才拿出來的那些東西看了一會後才抬起頭來問陳初,“能不能不洗?” 

 “不能。”陳初想也沒想直接回答道。 

 顧晚無奈,扶著崖壁重新坐在地上,將擺在地上的那些東西收入乾坤袋中,她擺得那麼好,一會還得重新擺一遍,真的很費力啊,陳初這傢伙為什麼不早點說啊? 

 “走吧,揹我去之前的那條小溪旁邊。”顧晚將拿出來的東西全部裝了回去,站起身靠在崖壁上,拍拍手。 

 陳初聞言躬著身子,顧晚左腳用力,蹦了上去。 

 陳初揹著顧晚在密林間慢慢走著,他不知道為什麼顧晚每次指的路都不一樣,這是他走的第三次了,又是一條新的路,要是說先前走兩次是為了尋找食物果腹,那麼現在有了乾坤袋,看顧晚先前問自己的那些話之中的意思,想必他們現在應該是不缺食物的。 

 他本來是準備按照自己方才的記憶走回去的,但估計是眼睛看不見的原因,而且一直是顧晚在告訴他該怎麼走,所以當耳邊響起顧晚讓他左轉的聲音時,他下意識往左邊走去。 

 顧晚趴在陳初背上,伸出手替他拿起落在他肩膀上的一片枯黃的樹葉,對著透過林間樹葉縫隙照進來的陽光,眯著眼睛觀察起樹葉上的紋絡來。 

 “喂,陳初,你知不知道樹葉這麼多的脈絡是用來幹什麼的啊?”顧晚逆光看著手中的樹葉出聲問揹著她前行的陳初,葉脈在陽光下清晰可見,像縱橫的線條一樣將葉子舒展開來。 

 “人有著自己的奇經八脈十二經絡,你說的那些脈絡應該就是樹葉的奇經八脈吧。”少年還在往前走著,“人的一生或許就像樹葉一樣,春天發芽,對應我們的幼年;夏季生長,對應我們的青年;秋季枯黃,那是我們垂垂老矣的時候;樹葉在冬季歸於塵土,我們終有一日也會魂歸大地,成為一捧黃土。” 

 趴在少年身上的那個清秀如少女般的另一個少年似乎很不滿意這個回答,丟掉手中的落葉,瞪著漆黑的雙眸,“人死後都會去往天上,化作天上的星辰,在天上看著他們的孩子,我們有一天會與那些逝去的人在天上團聚的。” 

 陳初被顧晚說得一怔一怔的,人死後是會化作星辰高懸於天的嗎? 

 “前面有樹,繞一下。”顧晚看著前面的樹大聲說道,但是陳初像是沒聽到一樣,徑直朝前走去。 

 顧晚不得已伸出雙手拽住陳初的耳朵強行幫他轉了一個向。 

 陳初痛得直齜牙,自己也沒說他講的不對啊,怎麼就上手了。 

 “你在想什麼啊?我說了前面是樹你沒聽到嗎?”顧晚趴在陳初背上教訓道。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還以為這傢伙又生氣了。陳初聽到顧晚的話在心中想到,忽然轉念一想,萬一這傢伙藉著這個由頭故意揪自己的耳朵呢? 

 雙目纏著白緞的少年猛地往右轉身向前撞去。 

 砰! 

 有什麼東西重重撞在了樹上。 

 “你幹什麼啊?”顧晚跌坐在地上,不理解地問突然轉向撞在樹上的陳初。 

 陳初一手扶著樹,一手按著泛起一大塊紅色的額頭。 

 真疼啊。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藉著前面有樹這個理由故意揪我耳朵。”陳初揉了揉發紅的額頭如實回答。 

 顧晚先是一愣,而後怒了,“我在你眼裡這麼無聊?我揪你耳朵不是因為你沒有聽見嗎?” 

 “沒有。”陳初含糊其辭,“你只是喜歡揍人。” 

 “我揍是揍過你還是怎麼樣?”顧晚翻著白眼。 

 陳初輕輕點頭。 

 顧晚忽然想起這個傢伙在鎮子的客棧裡被自己莫名其妙打了一頓,但那一次自己是真的認錯了人啊。 

 “我那次是真的認錯人了,都說了你可以打回來啊。”顧晚於語氣充滿著無奈。 

 “算了,我們先去小溪那裡吧,我餓了。”陳初搖搖頭,蹲了下來。 

 顧晚趴在陳初背上揉著剛才被摔疼的屁股,“你前面二十步有一棵樹。” 

 “挺大的,沒騙你。”顧晚擔心陳初不相信,再次說道。 

 “嗯。”陳初輕輕將顧晚顛起,把著顧晚右腿的手往後面移動了一點。顧晚裸露在外的皮膚太過光滑,已經不止一次從他手中下滑了,只是他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手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他只覺得這樣揹著要輕鬆一些,至少顧晚的腿不會再往下面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