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嶽 作品

第324章 算姻緣撮合桃花,犯梁山外道邪魔

 此前狄泉給烏利可安用刑時,那“行者”武松還從旁觀看解恨來著,也看出來了這烏利可安雖然是挖了武大郎的墳墓,但也算是條硬漢,武松向來是那恩怨分明的漢子,不願意折辱於他,給了他一個痛快的,一刀把他砍了頭顱。

 看在答裡孛的面子上,狄泉把烏利可安的屍體在後山一處僻靜所在埋了,並未有立墓碑,答裡孛知道後,墳前上清香一柱,祭酒一壺。

 答裡孛知道,烏利可安和武松有著不解的怨仇,要不是武松看在狄泉和自己的關係上,恐怕烏利可安不被挫骨揚灰也好不了多少,便對狄泉說,

 “狄大哥,不必在意我,在我遇見周老前輩,回到梁山時,我就早己經不是大遼的天壽公主了,我的故人離世,我心中自然會悲傷,但是我不會干擾你。”

 答裡孛在梁山上的時間也己經不短了,前些日子她給倆孩子講《莊子》的時候,由於她對這一段不太瞭解,就叫來了忙裡偷閒在後山養氣的許貫忠代為傳授。

 許貫忠就以講故事的方法開始講述,他說,與莊子同時代的列子活到九十多歲,終於死了,莊子帶齊不二上門弔唁,甫進玄關,便見地上放滿了弔客脫下的絲履。靈堂內,一片雪白的孝幡、孝衣、孝帽,喪主、弔客們不時發出哭泣、哀嚎之聲。

 莊子恭恭敬敬在靈堂前跪下,開口唱起喪歌來:“道初混沌兮,化而有氣。

 氣化成形兮,始而有君。

 春夏秋冬兮,生老病死。

 死歸渺茫兮,還於天地。

 嗷嗷痛哭兮,不知天命。”

 歌罷,莊子對靈堂乾哭了三聲,站起,轉身便走。

 齊不二趕緊跟上,奇怪地問道:“師父,您這是整的哪出戏?”

 莊子道:“我敬列子也算一位高人,我這是按他的哲學思想來弔唁。列子以為天地萬物只是些現象,世界的本質是永恆運動、構成一切的混沌之氣。人活著,其實是這一團氣聚而成形;人死了,血肉化土化灰,不過是聚合之氣又散歸天地萬物。儒墨以為人有靈魂,死後靈魂或受子孫敬仰祭拜,或上天見上帝享福;列子常常和我一起笑話他們。因此我依他理解呢,活人就象你胳膊上長的膿瘡,死人就象膿瘡終究要潰爛,變成爛血爛肉。爛了就爛了,沒有什麼好可惜的。生,外有酷熱與嚴冬,內有憂鬱與煩燥,充滿了艱難與困苦。一年三百六十日,真正能開口大笑的能有幾日?”

 “死,迴歸天地萬物,上木有領導老闆來使喚你,下木有開放二胎要你撫養;三伏天不怕熱,三九天不畏寒,既不用追悔過去,也不用擔憂末來;從此無憂無慮,與天地同壽,與日月齊光所以按列子想法,生應該末必定是一件好事,死也應該末必定是一件壞事。”

 “我看列子家人、門徒與來弔唁列子的那幫子高人,全哭哭啼啼的,根本違背了列子的思想。故而我以列子的方式弔唁列子,也懶得與他們打招呼了。”

 許貫忠說完了這些,王暇和阮良倆孩子是面面相覷,根本都聽不明白,畢竟莊子的思想本來就有些“飄逸”,難以理解,許貫忠雖然說是講故事,依舊是晦澀難懂。

 而答裡孛卻能夠聽得懂,於是詢問許貫忠道,“許先生,莊子把死去說得那麼好,那何不早早兒自殺了呢,人世間諸多煩惱,進退兩難,既然死未必是壞事,生未必是好事,那世人又何必求生?”

 “你可知老子、列子一派講道法自然麼?道就是氣之自然運行,人應依從道,順應氣和天地的自行運動、變化,而不可加以人工干涉。因而天地讓我生而操勞,我則生而操勞;天地讓我老而閒佚,我則老而閒佚;天地讓我死而歇息,我就死而歇息,一切順其自然。”

 “倘若硬要自殺和長生,都是和大道作對,和天地叫板,列子一以大道是命,面對生死恬淡平靜,比之儒家為生而狂喜,為死而痛哭;比之墨家以生當吃苦,死後入極樂,他的生死觀境界比儒墨二者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