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腹之患

 夜色深濃，謝崇簡陋的屋子裡迎來了白天唐驕嬌嘴裡的斷案如神的廷尉陳謹。

 他一身黑衣打扮，頭上還帶了斗笠，謝崇等他坐下，把茶推到陳謹面前，陳謹順手把斗笠擱在桌邊。

 “你總是這麼小心謹慎，阿淵，別把自己繃太緊。”陳謹聽謝崇叫他阿淵，去拿茶杯的手頓了一下，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叫了。

 三歲之前的陳謹叫陳淵，是他阿孃發現阿爹在外面養了外室，他阿孃砸了能砸的一切東西，帶著嫁妝還有他搬到了莊子上住，他從此改了名，謹字是阿孃對他的期望，也是對她自己的自省，阿孃沒再踏入陳家半步，她死後沒入陳家祖墳，直接葬在了陪嫁莊子上。

 陳謹阿孃是謝氏長房嫡女，謝崇是隸屬謝氏七房，謝崇和陳謹他們倆是表兄弟，上輩子陳謹年過三十才回洛都，他仕途坎坷孑然一身，在謝崇以莫須有罪名被押入大牢，陳謹為他奔走，被皇帝嫌惡，先他一步離開了那個骯髒惡臭的世道。

 陳謹驚訝的望著碎在謝崇手裡的茶杯，不是碎成一塊一塊的，而是已經碎成了粉末。

 謝崇有些尷尬，“最近練了一門內功，還沒掌握好度，一不注意就弄碎東西。”

 陳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種鬼話，為了不至失態，陳謹低下頭小口的喝茶，他怕太大口，再叫謝崇的鬼話嗆著。

 謝崇真不想瞞著陳謹，但他實在是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叫他從何說起。

 “聽司琴說，你今日回老宅了，是宋氏又鬧么蛾子了？”謝家有個不像樣的李氏，陳家裡面那個比李氏手段高，但真想收拾她，辦法多的是。

 陳謹苦笑，陳家和謝家不同，阿爹與他形同陌路，就連陳森與他都還有幾分父子之情，而宋氏在怎麼不堪，陳雪冬心裡與她才是一家人，陳森這個從小到大都在他身邊的，他都可以說拋棄就視而不見，他眼瞎心明，他陳家的家事，他不合適管太多。

 “阿淵，只要你一天還姓陳，你就是嫡長，在家族禮法上，宋氏想要為自己生的兒郎爭奪，你就是絆腳石，不管你有沒有藉助陳家的勢，你現有的功業，就足夠惹人眼紅，宋氏始終是對著你的那把刀，要麼趁早毀了它，要麼做執刀人，阿淵，你想清楚。”謝崇語氣平緩，彷彿不是在談論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