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夢誰先覺

 陳姨此時的微笑，有種敦煌莫高窟裡佛像的肅靜莊嚴。

 一場大夢，終究是醒了。

 她鬆開鄭昊的手，就像放下了一卷經書，拿起了一把鋤頭一樣自然。

 “斬！”

 她將兩指並作一柄劍形，朝著虛空斬了出去。

 在鄭昊的眼中，兩道雷霆呼嘯而起，將虛空裡幾道看不見的黑影炸成了粉碎。

 也就在這一剎那，他覺得自己身體有了一種打開枷鎖的感覺。

 特別明顯的是五臟六腑之中的嗡鳴聲，似乎帶著電光一般。

 “呼……”

 鄭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所謂的遁開金鎖走蛟龍，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

 鄭昊喜上眉梢之時，心中卻感到莫名的一陣生疼。

 回頭看著臉色蒼白的陳姨，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

 “陳姨，你……”

 陳姨順勢坐下，臉上一副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他從袖子裡摸出了幾粒藥丸，仰著脖子正準備吞下，卻被鄭昊跳起來一把抓了過來。

 “哈哈，我看看陳姨吃的什麼好東西，每次都不給我看，聞一聞都不給。”

 鄭昊手裡躺著的是三顆最低等的草還丹，雜質超過了三成，已經算是毒藥了。

 按照自己前一世煉丹的眼光，這餵狗都嫌粗糙。

 而且長期服用這種低劣的丹藥，會造成修煉上限被困住，永遠無法突破。

 “陳姨，這個東西很貴重是吧？”

 陳姨點點頭，倒是並沒有發火或者生氣，而是好奇的看著鄭昊。

 在他的感覺中，似乎鄭昊比她還要清楚這種丹藥。

 或許，我拿命拼出來的東西，並不如我認為的那麼值得。

 “陳姨，你看，要是把葡萄乾和蘿蔔汁攪拌稀碎，跟丹藥混在一起的時候，用文火慢烤兩個時辰，這裡面的毒性就會消失，而且等級還能稍微提升一成。如果能找到人參，何首烏和江邊一碗水，還有七年的艾草，這丹藥就會基礎屬性不變的情況，養顏延壽。不過，這個炮製起來比較麻煩，一般人都是給自己的意中人準備才做一些。”

 鄭昊將三粒藥丸拋起來，又放回掌中，如此來回數十遍，竟然變成了一顆透明的像是珍珠的小藥丸。

 “感謝這幾天陳姨耗費心神幫我複習，這粒大還丹就當做是酬勞？”

 鄭玄亨看著自己的學渣兒子，心中更是擔憂。

 早先只是傻，現在幾乎是神經。

 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但是瘋子和神經幾乎無法區別啊。

 鄭昊展開手掌的剎那，陳姨幾乎瞪大的一雙丹鳳眼。

 這種丹藥，真的是大還丹。

 在山上，他還真見過。

 撲鼻的香味讓她再次確認，大還丹無疑。

 當年自己四五歲，上一代天師珍藏了百年的丹藥，給了現在的掌教，幫助他突破到了現在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