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菩提舍利

 “西山塞前有鳥道，可以橫絕玄山巔。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萬界通人煙。”

 正在狼奔豕突之際，前方傳來一陣歌聲。

 很像是藍星的蜀道難，而且還帶著四川話的腔調。

 沒多久，一個癩頭的道人闖進了鄭昊的視線。

 半隻眼紅腫外翻，黑眼珠骨碌碌鋪在紅白相間的眼眶上，像是荷包蛋一般附庸在顴骨之上。

 一隻眼瞎了，只剩下一個肉瘤，像是人皮包子上的花褶，看得人很是心驚膽戰。

 心裡正在感嘆，偏偏天道枉顧，一雙鼻子被什麼東西啃噬的像是殘破的蜂巢，留下一張滿是黃牙的大嘴，躲在稀稀拉拉的紅色鬍鬚後面。

 真的醜出了一個新境界。

 再往下看，脊背像是要剖開肉身出去的木棍，整個身體都是匍匐在地上，一雙鳥爪一樣的手裡，攥著一根金色權杖，權杖上面攀著一條拇指粗細的金色蛟蛇，吐著猩紅的信子。

 “小傢伙，根骨不錯，要不要跟著道爺當個隨從？”

 道人腳下破了洞的布鞋，還殘留著火星燒過的小洞，六個腳指頭散漫的探出頭來，像是孩童趴在池塘邊上夠那剛鼓起來的蓮蓬解饞一般。

 頭上戴著蓮花冠，花白的頭髮又粗又硬，一根一根稜角分明桀驁不馴。

 懸浮在空中的眼珠滴溜溜的打量著鄭昊，黑色油脂下的老臉露出了一絲陰惻惻的笑容。

 “敢問，道爺高姓大名？”

 鄭昊雙手抱拳，左手在右手上攥住拇指，使了一個道門禮儀。

 “吼吼，高姓大名，真是不記得了。不過這鬼地方喚作亂石山的時候，我就和烏巢一起來轉過，黑水河這鬼地方，竟然還能挖出碧波潭這樣的靈根，後來那一家子蛇都埋在潭中，還是道爺幫忙溫養出了最後的希望，問我姓名，我還真就忘了。不過，你小子身上有烏巢的氣息，少不得我要管管你，免得後禍無窮啊！！”

 老道人一邊說一邊咂吧著嘴，幾顆烏黑的牙齒搖晃著，似乎掛在風中的蟬蛻一般。

 亂石山，黑水河，碧波潭。

 烏巢禪師，蛇。

 鄭昊有些迷糊，這劇情和西遊記十分類似，看來金光寺就在附近，萬聖龍宮應該不遠。

 難怪李不白在小鎮上。

 只是不知道，那金光寺的玲瓏寶塔上，九色靈芝草溫養的舍利子後來究竟去哪裡呢？

 萬聖龍族難道真的是被趕盡殺絕了嗎？

 老道人說的最後希望，也許並沒有滅絕。

 鄭昊看著面前的邋遢道爺，腦子裡一骨碌冒出很多自己從來不知道的信息。

 道爺一揮手，將一卷透明的多心經抓在手中，看了看，從左角落裡擦去一道金光閃耀的卍字符，那多心經變得明亮了許多。他翻過手掌，朝著太陽所在舉起多心經，來回晃了晃，無數的香灰和雷霆簌簌落下，消失在虛空之中，伸開指頭彈了彈，原本霧濛濛的一大片，此時變得晶瑩剔透，字跡分明。

 “老友啊，咱又見面了，哈哈哈哈，天道輪迴，萬象更新咯！！”

 說完，一揮手，那多心經竟然又消失不見了。

 只不過鄭昊黃庭之中的乾坤鼎微微震顫，披上了一層金色的霞光。

 許多事情，原來混沌不清，或者根本沒有察覺的，此時就像是一朵一朵花開，自己感受的格外分明歡樂。

 只是終究差了什麼，這些想法起起落落，卻一個也抓不住，留不得。

 “小子啊，你，自求多福吧。雖然跟烏巢有緣，卻也並非是佛門中人，這就奇怪了。”

 老道抓起自己的權杖，下一瞬大吼一聲，不斷的朝著空中怪吼連連，悶雷一樣的響聲在幾百米外炸開，虛空中一團漆黑，哪裡還有老道半點影子。

 鄭昊站上一堆亂石，只見下方一條漆黑的河流，水如滾墨，浪似湧漆。

 只是奇怪的是，並無任何腥臭魚蝦的味道，周圍全是荒漠，並無任何生機，奇怪的是這一條河無聲無息的翻波滾浪。

 “奇怪，剛才還在這裡的，那小子憑空消失了？”

 “我就說那小子有問題，讓你們出城就動手，出城就動手，現在好了，煮熟的鴨子飛了。”

 “會不會是附近有秘境？那小子消失的太奇怪了。”

 “秘境，哼，不就是老龍潭那鬼地方，我們去了多少次？屁都沒撈著。”

 幾個人吵來吵去，鄭昊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撞見道爺，被裹雜到了這不知名的秘境，放眼望去，寸草不生，簡直是愁煞人了。

 無法確定方向，四處都是荒漠，抬頭看了看天空，黃雲滾滾，也看不到太陽，只是河流還在奔騰咆哮，走近河道，才發現自己所在河岸陡峭如刀砍斧削，懸崖峭壁。而對面的河岸卻平坦一片。

 要是在藍星的北半球，對面就是南方，自己站在北方。

 順著河岸朝一邊探索，睜開豎眼才看清，河水裡浮浮沉沉的似乎都是白骨，發著陰森的光芒。

 摳出砂礫來看，

竟然都有著細密的蜂窩，像是骨髓石化了一般。